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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语听上去甚是真挚,听君倒愈发觉得事情有些难办。
总以为自己当日已说得很明白,却不想他还纠缠不清,她禁不住捏了捏有些发烫的耳根。
——可是……我对你……对你……
迟疑了许久,思索着该用什么手势来表达这种感觉,可大约是踯躅太久,昔时自她身上慢慢移开视线,眼睛往她发间瞧去。
“啊——”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提了音调,“你换簪子了?”
听君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发髻是用上回秋亦买的发簪挽的,她不由含笑。
——是三少爷送的。
“他送的?”昔时漠然垂眸,而后不由分说就把那簪子拔了下来,听君微微一愣,还不及反应,他不知从哪里又摸了一支钗,顺手就插入她发中。
“不戴他的,他挑的有什么好看的?”昔时分外得意地拉了她到水边,“瞧瞧这支,喜欢不喜欢?”
水里朦胧倒映出她身形,头上的钗是用玛瑙缀成的梅花,白玉为辅,看上去甚是精致。听君摇了摇头,惶恐地想要取下来,不想昔时抬手就扣上她手腕,淡着嗓子威胁道:
“不许摘。”
“你若是敢摘……”
昏暗的夜色印得他眉目凌厉,瞳中似隐隐有些涟漪波动,听君怔了怔,自不敢再动作。
昔时看得她脸上变化,也发觉自己这语气太重,他只好松开手,不自在了清了清嗓子。
“总而言之,我不许你摘它,听见了么?”
若是让秋亦看到只怕他的脸色还要难看,听君垂首立在那里,没点头也没敢摇头。
昔时看了她半晌,终究是叹了一声。
“罢了罢了,走吧……总不能让人说,我连姑娘家也要欺负。”
白府上大概也是鲜少能来这么多客人,白凌颇为高兴,张罗了满桌的菜,又将那陈年的老酒摆上席,和方简对饮。
两个老人家许久未见,唠嗑不少闲话,有说有笑,底下的一干小辈却显得格外安静。秋亦不喜说话,白琴满腹不爽,昔时丝毫没把自己当客人,吃吃喝喝,白涉风则是盯着他,食之无味。
相反,因这桌上布了一道鲈鱼丸子汤,听君倒是吃得很开心。
她搁下筷子,正抬手想要取汤勺,不料秋亦却把她的碗端了过来,淡淡道:
“我来吧。”
听君微微一笑,却也没有推辞,他刚舀了一勺,有人飞快夺了那汤勺在手,笑嘻嘻道:
“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大少爷做呢。”
昔时也不理会他表情,三两下盛满了汤摆在听君跟前,末了,还关心道:
“烫着呢,你小心点喝。”
端得是眼前香气扑鼻,听君也感觉到周身袭来一阵凉意,耳边听得有人在冷哼,她僵硬地笑了笑,这会子当真是如坐针毡,甚是难熬。
上座的方简一面举起酒杯来喝了一口,一面却又看向那下面几人,笑得神秘莫测。
正在此时,那屋外吹进来一道凉风,秋亦眉峰一蹙,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轻轻咳了起来。方简忙把杯子放下:
“怎么?又不舒服了?”
“没事。”秋亦抬眼扫了众人,强自忍了忍,“老毛病罢了,过几日就会好。”
“嗯……”方简不看好地摇摇头,“不是说了让你记得吃药么?看你这样子,怕是又没吃。”
“并不是什么大病,犯不着吃药。”秋亦虽是如此说,却把碗筷搁置一边,起身向白凌施礼,“伯父慢用,恕小侄不胜酒力,不能作陪了。”
“好好好。”白凌自瞧出他身体不适,也不强求,“贤侄养好生休息就是,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涉风,莫要和伯父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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