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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亦听得发笑:“还真道我不会动手是不是?”
那丫头微微一怔,眼见他站起身来,心里徒然惊住,还没来得及辩解,秋亦就一手拎着她,利利索索地往门外一丢,随即砰地一声关上门。
“三少爷!”
这一摔虽然不重,可还是把这丫头吓得不轻,她站在门口来来回回焦急地走,正在这时旁边回廊走来一人,等看清他模样,她如见救星。
“朱、朱总管。”
前方屋门紧闭,纱窗上正映着一人身形,猜都不用猜,便知晓出了什么事。朱管家站定脚,正含笑着要说话,那灯光却倏地灭了。
“少……少爷。”
他汗颜地出声唤道:“这云姑娘不在,您身边没个伺候的怎么行呢。”
半晌没人答话。
“三少爷?”也不知他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睡的,朱管家为难地挠着头,旁边的小丫头委委屈屈地看他。
“总管,我现在怎么办?”
“没事没事,不着急的。”他皱眉苦思,忽的灵机一动,小声叮嘱道,“你回去,明早再来,便像这样……”
后面声音太小,秋亦听不清,但也没刻意去听,虽是眼下毫无睡意,可也不愿再点灯起来。故而匆匆褪了外袍将上床躺下,他正伸手捏了被衾一角,耳畔闻得清脆地声响,似有什么掉落在地。
借着窗外的灯光,他低头往下看,脚边一支玉簪静静躺着,样式有几分眼熟。
秋亦俯身拾了在手,温润的触感倒像极了那人的性子,这支簪……不是在紫薇山时就遗失了么?
他想起那日夜里在湖边见得她固执地寻找,河风冰冷,怎么劝都劝不住。
这算什么好东西,也值得她冒这个险。
秋亦在床边坐下,摸着那玉簪簪身。说来虽是他出钱买的,可当时也确未仔细看过,不过只是随手拿了一支罢了……
如是一想,自己那时也是没有认真待她。
现下,她跟着昔时,大约会比跟着他要好得多吧。
他兀自坐了良久良久,直到月上中天,听灵堂里传来凄凄啼哭方回了神,掩被睡了。
一夜无眠。
明月如钩,凉似秋水。
喝了药,听君就伏在桌上,面前摆了本书,昔时于她旁边坐了,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她念。
她咽喉如今能出声了,但因常年没有说话,吐字不清不楚,偶尔一句话里半句都得用手比划才能表达。昔时着实看不下去,正好闲的无聊,也就耐着性子教。
好些时候听她那口音奇怪,忍不住就想笑。
被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听君不免窘迫道:“……有那么好笑么?”
“噗——还好还好。”他憋笑憋得辛苦,指着那字儿强自忍耐,“你别在意我,多练练,多练练就好了。”
见他这般模样,听君登时也说不下去了,摇了摇头。
“今天就不念了罢?”
“都行,你若是累了,那就休息。”他回身招呼门边的小丫头去打热水,自己却仍死皮赖脸坐在椅子上,挪也不见挪一下。
听君又不好意思赶他走,可找不到事情做,不知与他能说什么,两相对望,静默无言,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这星星还挺多。”昔时抬头望了一眼,笑道,“明日带也你出门走走吧?大夫说你该多走动走动。”
“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此番他帮忙良多,听君犹觉过意不去。
“有什么麻烦的,我也是个闲人。”他这话倒是不假,听君听着也就安心了几分。
“那你早些睡,明早我再来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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