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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姬小心翼翼,“真是夫人动手吗...”
他叼着烟,雾霭熏燎,漫过他眉眼,越朦胧,越诡谲,“兴许是。”
她深吸气,“那也无妨。即便何佩瑜的饮食掺杂了药物,老宅人多手杂,局里不敢贸然定论到谁头上。指控一位权贵太太需要的证据,比普通人复杂难办得多。”
男人喷吐烟雾,有些心不在焉。
“二公子那边——”
他冷笑一声,“查明无罪,当场释放。”
杨姬想到什么,“稽查组在审查肖徽和靳桂,肖徽认栽,可靳桂始终撬不开嘴,我们打点好他的家眷,授意他死咬二公子不放,靳桂同样是富诚的元老,他和肖徽的口供对立,审计局不会轻易结案,二公子也洗不白。”
陈渊看向她,“不是结案了吗?”
她蹙眉,“结案了?”
他气定神闲掐了烟,“法律范畴有轻重缓急,命案未遂和经济罪,哪一桩案件要紧。”
杨姬回答,“前者要紧。”
陈渊举起白瓷瓶,迎向窗户射入的阳光,饶有兴致观摩,“何佩瑜算准审计局会给专案组让路,既然让路,证明上面有意放他一马,否则数罪并罚,老二就废了。那时能捞出他的人,只有三叔。何佩瑜确实冒险,也确实险中求胜,一旦老二走出长安区局,顺理成章摆脱了稽查组。”
“那咱们务必留住二公子,不准他走出。”
陈渊目光是一柄长剑,从瓷瓶顶口插进瓷瓶尾部,瓶身漆黑的内壁吞没了他。
仿佛无际的汪洋,吞噬了一艘舟。
“留不留得住他,取决于父亲的心肠狠不狠了。”
杨姬也盯着那支瓷瓶,“二公子只毁掉了肖徽和靳桂,没有拽下老董事长,他安分,陈家没必要赶尽杀绝。”
陈渊面目了无波澜,“逼得他不安分,会怎样。”
“老董事长一定不再顾念情分,先扳倒二公子了。”
他眼角浮出零星的笑纹,“父子相残的大戏,幕后煽风就好,何苦暴露于台前,脏我的手。”
佣人在餐厅进进出出,杨姬压下音调,“或许二公子直接折损在何佩瑜手里呢,她举报他软禁,属于非法拘禁罪,何佩瑜亲口指认,哪能翻供?”
陈渊起身,走向露台,“正常人翻不了供,倘若她承认自己产后抑郁,情绪失常,将老二的过度保护当作囚禁,是一场误会,百分百可以销案。”
杨姬一怔,果然是不痛不痒,谈不上所谓罪名。
“你心思太浅,玩不过何佩瑜。”天际的西南方,几只白鸽飞驰,融于雪光,“老二心毒手辣,何佩瑜的调教功不可没。”
她不以为意,“二公子再高明,终究不敌您运筹帷幄。”
楼上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杨姬一瞟,“您打算以什么身份安置乔小姐?”
陈渊背对她,不吭声。
乔函润停在客厅,杨姬走到她跟前,“您没有倒时差吗?陈董那次去美国,回来迷糊了两天。”
她笑着,“我回国一个多月了。”
“哦?”杨姬讶异,“您可真沉得住气。”
乔函润越过她头顶,定格在陈渊背影,“最初只希望距离他近一些,哪怕隔着人潮见一面,我也心满意足,我在华西皇宫弹琴能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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