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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夏天的夜晚与金子般的女孩（第3页）

然而——

他从未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所以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厢情愿的幻觉。

他更不会忘记记忆里那摄人心魄的一刀，让他沦为了如今的模样。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元素力，与普通人也没什么分别。在时代的大背景里，如同一粒尘砂，无力改变任何事。在某些方面上，他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凄惨些，如同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狗，若不是宵宫好心收留，连个独自舔舐伤口的地方都没有。

人生总是要面临低谷的，但他现在找不到出去的路。

可自己的苦痛，何必要他人分担。旅行者很清楚，在这个吃人的社会里，这样自信乐观的笑容是多么难得。他希望她能永远明媚如初，正如她希望烟花永远定格在绽放的那一瞬。

“有你在，我哪里有什么烦恼呢。”旅行者摇摇头。

“谢谢你的关心。”沉默片刻，他轻声道。

“那就好。”宵宫转过头，眼里有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遗憾。

他还是不想说。

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个人的友情间多了些微妙的情愫。他畏畏缩缩不敢开口，她也大大咧咧装作不知。宵宫向来不缺乏勇气，可很多时候勇敢并不能解决问题。

流星自无垠夜空划过，烟花从万家灯火中升起，看似是一场浪漫的邂逅，实际只是萍水相逢，华丽地错身而过。

晚风喧嚣，吹起了宵宫的发丝，耳坠也轻轻摆动。一只紫色的鬼兜虫从树枝上掉落下来，在地面上努力挣扎着想要翻身。

“旅行者？”

“嗯？”

“我不想叫你旅行者了。”宵宫抿着唇，眼神郑重。

“嗯……嗯？！”旅行者一惊，表情古怪起来。

“那你想叫我什么？”

当一个女孩开口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她想让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一些。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旅行者承认自己在这一刻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这只可能是个玩笑，他也只能以夸张的反应搪塞。敏感的人和粗线条的人相处往往是痛苦与快乐并存的。他满足于分享她的欢乐，却总是为自己多余的想法感到愧疚。

偶尔，他也怀疑宵宫是否真是一个粗线条的女孩。

“我想问你的名字，你在想什么？”宵宫一脸鄙夷地回复道。

看来疑心也是多余的。

“切！我才没有胡思乱想，我可是正经人！我的名字是空。”旅行者慌忙解释道。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还好没急着说出口，不然该尴尬得脚趾抠地板了。也许她知道，也许她不知道，只是当个笑话，但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奔腾的河流映不出太阳，因为它的终点在远方。

“什么空？”

“空即是色，色既是空的空。”旅行者脱口而出，也没有多想。刚才的对话有些尴尬，他决定溜之大吉。

“时间不早了，我回房间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晚安。”

“晚安……”

宵宫小手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这是什么古老的谶语吗，奇奇怪怪的。旅行者不是稻妻人，有可能是异邦的，那只能从字面理解……”

“咦？！”宵宫瞪大了眼睛，神色里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