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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徐家小公子来魏州了。”
“徐秉均?他来这儿做什么?可有人陪着?”
卢嬷嬷叹了口气,“正是没人陪,奴婢才急着来禀报。外头的管事是街上遇到他的,在一家画铺里给人卖画换钱,瞧着是没带盘缠。问他来这儿的缘故也不肯说,后来问了掌柜,才知道他是身无分文寄住在店里的,实在让人悬心。”
“这怎么成!”阿嫣蹙眉,立时担心起来,“元娥先前信里说他想弃文从武,被徐家祖父骂了。这回必定是偷跑来的。”
“那咱们去瞧瞧?”
“让人备车,明天我禀过长辈之后就去瞧瞧。”
阿嫣在祖父过世后,便常蒙徐太傅教导,跟徐元娥姐弟俩处得也如同亲人。徐秉均比她还小一岁,论年纪跟三弟谢琤相仿,但徐家翰墨书香,从来不碰刀剑,他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跟侍卫偷师的,如今孤身跑来魏州,实在是胆大!
思量既定,翌日清晨从照月堂出来,便向武氏说了想出门一趟,恳请婆母允准。
武氏不由笑了,“你是王妃,不必拘束。”
有她这句话,阿嫣立时放心,连春波苑都没回,带上卢嬷嬷和玉露便乘车出府。司裕闲了快两个月,虽沉默寡言不爱跟人打交道,却将魏州城的路都摸熟了,听了画铺的名字,立时驱车前往。
到得那边,果然看到徐秉均背影秀挺,正在窗边泼墨。
她重重咳了声,故意板起脸。
徐秉均闻声回首,见她这么快就来了,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道:“楚姐姐,你的耳报神办事也太利索了。”
“还贫嘴!你悄没声息地独自跑来这儿,也不怕家里人担忧。到底怎么回事?竟还学会了卖画为生,够出息的。”她在京城时,就常奉老太傅之命帮着徐元娥管教弟弟,如今教训起人来也有模有样的。
徐秉均哪怕只比阿嫣小一岁,对两位姐姐却极好,被训了也只陪笑,拉着阿嫣让她坐下,亲自斟茶,慢慢儿解释。
“京城里都是舞文弄墨的,实在没意思,我早就想从军了,只是祖父不让,才困在家里读书。人家都说十五从军征,我如今也到年纪了,总该出来另闯一闯才对。你知道祖父那脾气,我若不是偷偷溜出来,能出得了京城?”
“听说谢家姐夫战功赫赫,河东兵马是最厉害的,我这也是慕名而来,想投笔从戎。”
“只是运气差了点。”
徐秉均挠了挠头,说起这事儿还有点懊恼,“来的路上不慎被人偷了盘缠。我找过去,原想抓住了打一顿再把盘缠抢回来,到那儿一看,都是偷了去养妇孺老弱的,也没忍心再要。这不手头紧么,瞧着这儿有画铺,先赚点盘缠傍身。”
说罢,拧眉担心道:“楚姐姐,你不会赶我回去吧?”
阿嫣“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就算五花大绑捆回京城,你既存了这念头,也还会再逃出来。从军卫国自然很好,不过这事要入籍,还是征得祖父首肯好些。你寄人篱下实在不便,先安置在客栈吧,你写封家书,我也修书回京。若祖父允准,也就没后顾之忧了。”
她这般通情达理,徐秉均大喜。
遂同掌柜说了一声,到近处的客栈安置。
阿嫣既问清来龙去脉,消了担心,遂出了客栈,乘车徐徐回府。
远处,一辆华盖香车停在路边树荫里,瞧着她走远了,才像车旁随行的仆妇道:“是她吗?”
“奴婢去王府时瞧见过,没错儿。”
“去客栈打听一下,她藏的是什么人,别是相好的少年郎吧。”女子的慵懒的声音隔帘传来,笑得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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