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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盖上来的丝绵片边缘和蜡纸固定对齐在一起,然后就经历了缝纫机下针——缝纫机已经是大几十年就有的东西了,只不过当时比较粗糙,竞争力不行,没什么人用。现在的话,家庭用缝纫机还是卖的很一般,不过成衣工厂还是很愿意用缝纫机的,这东西就是生产力嘛。
卫生巾厂的缝纫机并不是普通的那种,它的针头比较大,作用也单一,只能用一种针法。优点是耐用、稳定、可靠,用它主要是在这‘一大片’卫生巾上‘嗒嗒嗒嗒’地穿梭缝线的。
经过缝纫机这一区域,每‘一大片’的卫生巾就有了各自的‘小空间’,再送去大一圈的模具下压切,上下里三层也不会分散了。
这就是一片片的卫生巾了,然后这些又被码成一排排,被塞进纸袋机刚刚吐出来的纸袋里。一只纸袋塞了12片就满满的了,最后封口时看起来已经是个小包裹——这也没有办法,薇薇安已经尽量将卫生巾做得薄一点儿了,但相比起薇薇安上辈子那会儿用的,还是很厚。
说起来这更像是薇薇安上辈子小时候,刚刚用卫生巾时用的那种。那时候女生之间对暗号,管卫生巾叫‘小面包’,倒也很贴切。或许那个时候也有大牌卫生巾,可以做到超薄且吸水好,但那时薇薇安在小地方读书,周围的同学经济情况差不多,用的都是很普通的,在她印象中就基本都是那种厚的。
每包卫生巾里还塞了一条卫生带…薇薇安还是将卫生带分开做了,这主要是为了给卫生巾‘减负’。不然就是每片卫生巾都要单独设计固定带,还得前后增长,怎么看都很冗余。
相比之下,每包多加一条卫生带反而比较便宜…不过这个卫生带没有装内容物的小口袋,只有两条棉绳横在上面,卫生巾夹在棉绳下就能固定了,非常简单容易。
这些卫生带甚至不是卫生巾厂自己做的,而是外包给了一家成衣厂。
它们成衣厂做这个,人工费很便宜,而且材料基本上就用自己生产衣服的边角料就好。成衣的特点注定了它们不能像裁缝量体裁衣、然后精心计算,尽量减少边角料剩余,它们剩下的边角料可太多了!
这样一来,卫生带的拿货价比卫生巾厂自己做还要便宜,还省事儿呢!
另外,薇薇安没有细分,将卫生巾做成日用、夜用和小护垫,所有卫生巾都是一种。这样当然有不方便的地方,但这样方便工厂生产…在当下卫生巾还没有创造出市场的情况下,这样也够了。
如果大家能接受卫生巾,用户多了,薇薇安那一肚子的卫生巾小tip当然都能用起来。
总之,现在就是这样一包12片的卫生巾生产出来,然后又被拉货马车送到各处——主要是药铺。毕竟为了卖卫生巾,不,‘卫生棉’,广告上主打的是‘健康守护’,所以这本质上是一种对女性的外用药啊!
赶车的马车夫将一大车‘药棉’和‘卫生棉’送到药铺,药剂师看到药棉就很高兴,对马车夫说:“药棉最近卖的很好,幸亏你们又按时补送了新货…下次能多送一些吗?”
马车夫将一个小本子扔给老板:“威尔逊先生,您要增加货量就登记吧,我为您上报…这应该没问题。我听工人说,药棉的生产很充足,前段时间有些紧俏是因为军需部的订单,军队要了很多药棉。”
“哦,这就好,军需部的订单吗?我好像在报纸上看到了,保康药棉拿到了军需部的订单…这就是卫生棉?说实话,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保康药厂要卖这个,你们卖安心片,卖开塞露,现在又卖药棉,都卖的很好。这些生意还不够吗?”
“‘卫生棉’…想到它的用处,我就觉得——作为一个药剂师,我倒是没有普通人那么在意这个。但我想那些女士们自己都接受不了,她们绝不会冒着丢脸到死的风险来药铺买它的。”
“事实上,我也搞不太明白,我是说女人真的要每个月花钱买这个吗?。如果是我的妻子,我不会愿意她花这个钱的…过去没有使用过它也能行,为什么要用呢?当然,站在药厂的角度,我希望其他人能多多地买。”
“保康药品厂真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雇主了,奥斯汀先生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我希望这样的工厂能有好报。”
药剂师威尔逊先生忍不住笑了起来:“哦,那是你的想法,要我来说花钱不是问题,至少一开始不是问题。”
卫生巾要花钱确实不是问题,毕竟一开始没钱或者少钱的人根本不会想要去买,她们已经习惯或者被习惯不花钱度过经期了。在最初,会被‘卫生棉’这个产品吸引,但又因为月经羞耻迟疑的女士,本身就该是不缺钱的。
简单来说,推广卫生巾首先要过的关是‘月经羞耻’,然后才轮得到‘月经贫困’。
不能越过月经羞耻的难关,谈月经贫困有什么意义?因为羞耻不会买卫生棉这种产品,当然就不‘月经贫困’了。
而‘月经羞耻’这一关也是真的不好过,虽然各家药铺,还有一些别的合作过的零售商店,都看在以往的面子上愿意卖一下‘卫生棉’。但正如所有人预料的,效果真的很不好。
大家真心不好意思去买,也就是打的是健康牌,所以一些经期比较难过的女性,有人用一种买药的心态买过。而且一个个都戴着带面纱的帽子,特意去了离家比较远的店——不是大家约好这样做的,就是不约而同。
范尼·莱兹华斯就是这样的,她从小就痛经,这年头又没有安全的止痛药。要是用鸦片混合白兰地(这年头最有名,也最有用的镇痛剂),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消受的,至少她不行。很多时候,范尼只是忍耐而已。
哪怕是现代社会,也多的是女性将月经时经历的种种不适和不方便,当成是一种必须的忍耐。和别人说,或者花钱去缓解,反而会被很多人当成是没事找事。现代社会都是这样,这个时代就更是如此了。
相对于此时大多数女孩儿,范尼好歹受过一些教育,家里的风气也比较开放。所以当她在报纸上看到广告说,‘卫生棉’,保康药品厂生产,‘守护女性虚弱期健康’时,就在想会不会对自己的痛经有用。
说实话,卫生巾当然是不会治痛经的。不过,如果是因为用的围裤,或者别的什么吸收经血的东西不卫生,导致了感染,换用干净的卫生巾,肯定会觉得舒服一些,甚至今后慢慢解决问题根源。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范尼在帽子上挂了自己最厚的一块面纱,步行了挺长一条路,找到了一家自己从没进去过,过去甚至连路过都没有的药店。在走进这家店前,她敢确定这里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认识自己!
走进药店,眼睛在药店货架间瞟过,终于找到‘卫生棉’时,她根本不敢仔细看,只匆匆忙忙看到了‘健康’‘自由’之类的字眼——为什么是‘自由’?她还在胡思乱想着。
不敢看药店店员的眼神,她飞快地付了钱之后,迅速将那包卫生棉塞进了自己早有准备的手提包里,然后逃一样地跑掉了。一路回家,她都像是在做贼,心情紧张,生怕路上遇到熟人,然后不小心被看到自己买了什么。
范尼直到回家,回到自己和妹妹的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了,才敢将那包卫生棉拿出来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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