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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当第二首曲子渐入佳境时，我看见坂出后面的芦苇草帘门慢慢地被掀开。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时，便看到菊子女士从里面好像是用爬的来到了走廊，她应该是听到了琴声吧！她靠近坂出，好像在和他说些什么，应该是在问这是怎么回事吧！坂出盘着腿将身体往后靠，在菊子女士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菊子女士频频点头，然后就待在走廊上，听着演奏。

演奏会结束了，全体观众又一次热烈的掌声，我也很感动。这是首很难弹的曲子，听起来好像是爵士乐之类的前卫演奏，没想到，来到这远离人群的土地，居然会听到这么动听的音乐。

里美抽出我刚才看过的深咖啡色的手帕擦了擦手，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在说：&ldo;啊！终于弹完了。&rdo;

育子本来应该也是这样想，但大家的掌声一直不停歇，我想大家应该是无聊至极，非常渴望娱乐吧！二子山一茂等人不断叫着&ldo;安可！安可！&rdo;虽然他的职业是神主，但是毕竟还年轻，他好像以为是来看摇滚演唱会似的。就连坂出都叫着&ldo;安可&rdo;，和他算是同类型的我，也不禁跟着叫&ldo;安可&rdo;。

育子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和身旁的女儿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里美也用很不安的表情回应着。育子转向我们这些观众，好像要说话，于是我们便停止鼓掌。

&ldo;谢谢各位，因为我们不是专业的演奏家，会弹的曲子有限，要我们弹安可曲实在很困扰。我决定要弹一首比较新的曲子，刚才所弹的曲子难度非常高，各位也看到，里美快喘不过气了，所以我想弹一首比较简单的曲子，这也是我很喜欢的曲子，叫做〈海之诗〉，是歌颂濑户内海优美景色的曲子。原本是需要箫来伴奏的，如果我先生会吹箫就好了，但很遗憾他没什么才艺……&rdo;育子这样说，然后笑了一下。

&ldo;真的对作曲老师感到不好意思，但我会用琴在旋律上下点工夫，在这块土地生长的我，冈山已经成为我熟悉的土地。接下来就请各位欣赏〈海之诗〉。&rdo;育子说完后，开始弹奏的曲子是非常正统

译注5：艾力克莱普顿（ericclapton），一九六四年赢得&ldo;slowhand&rdo;外号，台湾人称&ldo;吉他之神&rdo;。一九九七年年底发行《slowhand》专辑，而&ldo;slowhand&rdo;也是他吉他弹奏最为人称道的特质，即感情跃然指尖的意思。的筝曲，我松了一口气。

曲子一开始没多久，菊子女士好像因为身体不适，和坂出打声招呼后，就要回去自己的房间了。她慢慢在走廊上滑行，好不容易才跨过门槛，走进房间，然后将门慢慢关上。接着，其他观众好像也受到了菊子女士动作的影响，开始跟着动了起来。首先是下方靠近龙尾馆的行秀站了起来，慢吞吞地走下走廊，过了两、三分钟后，阿通母女也站了起来，接着仓田惠理子和她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也站了起来，三个人一起往龙尾馆的方向走去。演奏仍然继续进行着。

对犬坊育子而言，安可曲的要求是意料外的事，对部分观众而言好像也是如此。时间已经逼近他们工作的时间，每首曲子弹奏的时间都很长，所以从演奏开始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小时了。一开始中庭的草坪上还有阳光，但太阳慢慢西下，正在演奏的母女此时已经是在龙胎馆的阴影下了。

我还看见一边演奏的里美，一边瞄着左手的手表。曲子已经进入尾声，节奏慢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犬坊行秀出现在远方的撞钟房，他握着撞钟棒的绳子。曲子还没弹奏完，我很着急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再等一下，但是，一板一眼的行秀根本不管那么多，开始左右摇晃起钟槌，毫不犹豫地击出第一声钟声，几乎是天摇地动的钟声。

没多久，演奏便结束了。但刚才的钟声很明显地扫了演奏会的兴，我们的掌声感觉也没有那么热烈。两位演奏家演奏完毕后，并没有立刻站起来，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的余韵，仍然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育子才抬起头来，她原本想说话的样子，但她好像担心会有钟声来搅局，只是笑了笑，鞠了个躬。就在这一瞬间，果然响起了第二声钟声，然后，两位演奏家才站起来，整理着和服。守屋则起身想到中庭去收琴。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女人的哭叫声，我们都呆住了，里美和育子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就这样站在草坪上。

&ldo;谁快来啊！&rdo;声音近乎哭叫，刑警们开始在走廊上跑了起来。是阿通，又是阿通母女的房间！

我也跑了起来，等我回过神时，才发现坂出就在我身边，守屋高大的背影就在我前面，在前方我看到了牵着小孩站在走廊上的阿通。

&ldo;怎么了？&rdo;铃木叫着。

&ldo;仓田她……&rdo;阿通还没说完，三位刑警就闯进&ldo;蜈蚣足之间&rdo;。我、守屋和坂出一个挨着一个，靠在打开的门旁边。这时，又传来了钟声。

&ldo;啊！&rdo;守屋大叫，我也感到一阵晕眩，有种时间倒流的错觉，因为以前所看到的景象，又几乎完全一样的呈现在眼前。

死者的头发上沾满了血，应该是仓田惠理子的身体，像虾子一样蜷曲倒在榻榻米上，背部朝向我们，榻榻米上的血还在不断扩散。

&ldo;我有把门栓拴好啊！&rdo;几乎已经疯了的阿通叫着。因为她已经失去了理性，一直很安静的小雪开始哭了起来。

在我前面的坂出歪着头，越过走廊看着中庭，那里当然没有任何人，只是如果是从这里射击的话，这次应该可以逃得掉，因为所有的人都聚集在走廊上，只有离开座位的少数几人是在案发现场，另外还有一个人在撞钟。又是一声钟声，只有行秀与这个案子无关。

&ldo;发生什么事了？&rdo;传来了女人的叫声。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是谁，原来是犬坊育子站在石墩上的龙雕像旁边，她很大声地询问这里的状况。

&ldo;菊婆婆很担心地在问，发生什么事了？&rdo;育子又说。

&ldo;仓田小姐，仓田惠理子小姐又被枪击了，这次也是头部中弹。&rdo;坂出大声回答。

&ldo;啊！&rdo;育子发出绝望的叫声，然后步履蹒跚地消失在后方。过了一会儿，我又看见了里美的身影，但也一下子就消失了。

&ldo;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do;福井咆哮着。

&ldo;我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有把门栓拴好啊！&rdo;阿通一直叫着，小雪一直哭着，钟声又响了。

4

&ldo;子弹到底是从哪里飞进来的？&rdo;铃木在&ldo;柏叶之间&rdo;暴跳如雷。

因为向上通报，上次那个监识人员又跑来了，将仓田惠理子的尸体带回调查，但是分析的结果，还是和上次没什么两样。曾经称霸全国的冈山县警局，现在却沦落得像是葬仪社，他们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其实他们现在已经完全掌控不了案情了。

&ldo;这次又是一九三〇年代白朗宁公司制造的达姆弹吗？别再闹了！已经死了多少人了？&rdo;

&ldo;四个人。&rdo;田中冷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