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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满是情意,稍一愣神,怕是便会信了她这句句肺腑之言。
宁珣慢慢移开视线,“能说惯道。”
衔池一面应对着他,一面分神想着手中那张字条,一时竟未发觉他的手不知何时拉住了她手腕。
像在携手同游。
她说出口的话总是游刃有余,进退两相宜。比起她的话,还是一些别的东西更能取信于他。
譬如此刻,她明显加快的脉搏。
宁珣陪她又闲逛了几步,才温声说自己要去书房。
虽不知他在忙什么,但似乎确实不得闲。衔池心里巴不得他赶紧走,面上却是依依不舍,体贴同他道:“天干物燥,晚膳我给殿下送些降火去热的汤去。”
而后就借机将蝉衣支去了小厨房看火。
确认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她烧掉字条,这才提笔给娘写了一封信——是封再寻常不过的家书。
一是不欲娘担心,二是她心里清楚,她的信,他们定然会拆开检查。
晚间,衔池提着汤等在书房外。
她是得了特许可以直接进的,却仍让门口的小公公进去通传了一声——早些时候有公公过来宣旨,解了太子的禁足,她不知道那公公回去了没有。
入夜便觉出春寒料峭。
她等着公公出来,提着食盒的两手交叠在一起留住掌心那点热量。面前的门打开,书房的灯自来人背后映来,在她身前投下一大片阴影。
她抬眼,是宁珣。
他接过她手中食盒递给宫人,极自然地将她的手拉到身前,“冷不冷?”
她要向他行礼,却被拉住,他接着问:“用过晚膳了么?”
衔池摇摇头,看他神色松快了些,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不愧是蝉衣。
她本是想自己用过膳再来给他送,却被蝉衣连哄带劝送到了书房门口:“殿下还没用,姑娘等着殿下一起才见诚心。何况这样姑娘还能和殿下一起用膳,不好吗?”
其实不好。
宁珣这人饮食上完全没有偏好,膳食自然也就中规中矩,很难合她清淡的口味。
衔池被他拉着一道来了他惯常用膳的偏殿,宫人都退了下去,她便识眼力见儿地站在他身侧,要替他布菜。
宁珣扣着她的手没松,直接将她拉到一侧的座位上,“不必。一顿便饭而已,可以自在些。”
衔池看他一眼,隐隐猜出他在书房必然是在做什么要紧事儿——除了刚看见她时他笑了笑,后面便一直肃着脸。前世每每看见他这样,她都是能躲则躲的。而今直面上,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还有,沈澈突然要见她,不会也是为此吧?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倒是宁珣先开了口:“看今夜的天色,明日有雨。夺月坊,非去不可?”
衔池微微皱了一下眉,这是他第二次表露出不想她去了。
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也算是东宫的人,还出入声色犬马之地确实不好,他介意也正常。
可沈澈要见她,她不能不去。
她点点头,用了先前应付蝉衣的那套说辞:“在坊里有几个朋友没来得及道别,想再见一见。”
宁珣深深望她一眼,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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