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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蝉衣正在贴窗花。
永结同心的式样,不是并蒂莲就是戏鸳鸯,知道的说是过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婚大喜。
见衔池回来,蝉衣忙放下手中东西迎过来,替她解下大氅,“姑娘看看,够不够喜庆,可还缺点什么?”
按往年惯例,宫宴过后要守岁,明儿是初一,一早还有朝贺,所以太子殿下今夜多半不会回来。
这是姑娘在东宫过的第一个年,就算只有她们两个人,也得热热闹闹的,讨个好彩头。
“好了,很喜庆了。”衔池笑起来,从精心摆的果盘里拈了一块果子递给蝉衣:“只有我们两个人,简单舒服些也很好。”
她在江南时,除夕夜也只和娘两个人守岁。
其实池家会设家宴,但从不会叫她们过去。衔池也不想和那些人凑到一起,与其添一肚子堵,还不如和娘简单吃一顿年夜饭,乐得清闲自在。
衔池说要简单些,但小厨房丝毫不敢马虎,年夜饭还是依着宫里的规格来。
她叫蝉衣坐下,两人同桌用膳。
蝉衣斟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屠苏酒,姑娘喝一点吧?”
衔池看了那酒壶一眼——蝉衣陪她用膳,酒菜便都是宫人送进来的。送酒的那个宫人将酒壶搁下时,不动声色地对她使了个眼色。
于是摇摇头:“我身子不方便。”
蝉衣“哦”了一声,有些遗憾,自己低头啜了一口,辣得龇牙咧嘴。
她怎么记得离姑娘月事的日子还有两天?
但热酒下肚,很快就冲去了她这点疑惑。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年的屠苏酒,似乎比往年烈一些?
她只喝了一杯,便觉脑袋晕晕沉沉。
蝉衣“扑通”一声倒在桌上时,衔池正在盛汤,闻声手上动作顿了顿。
门口立刻便进来一个宫婢,正是送酒那个,手里捧了张面纱,单膝跪下:“姑娘,请吧。”
衔池多看了蝉衣一眼,便听那人道:“姑娘放心,蒙汗药而已,明早就醒了。”
衔池没再多说什么,去取了张毯子给蝉衣搭上,便接过宫人手里的面纱,“走吧。”
这人手上有茧,又不像是干粗活的,显然是练家子。
衔池落后她半步,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也不知道沈澈是怎么把这些人送进东宫来的。
不知是大年夜宫人懈怠,还是他们提前安排过,这一路上都没碰到什么人。
衔池状似无意开口:“你是在哪儿做事,为何先前没见过?”
“东宫的宫人不知凡几,姑娘哪能都见过?”
她答话答得谨慎,这样问怕是问不出什么。衔池索性开门见山:“你练过武?那为何要在东宫,做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婢女?”
“是。”她应得脆快,看了衔池一眼,“各司其职罢了。像奴婢这样的,世子吩咐过,若姑娘遇险,当不惜一切代价,助姑娘脱困。”
听她的语气,好像这是沈澈对自己莫大的恩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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