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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元旦5（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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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去教室，他们已经布置得差不多，比之前团日活动规格拔高不少，中间还悬挂了一个球，像是歌舞厅。

“你去哪里了呀？老大！”李滟过来拉住我，往讲台上推，“快、快，写几个字！”

我心里愉快，似乎还是第一次与她“亲密接触”，一边闪身，一边往讲台走，不小心被台阶拌了一下，打一个趔趄，扶住黑板。

“给！”李滟递过来一支粉笔。

我接过，含笑点点头。

我转身向着黑板，略一凝神，横了粉笔，写下“元旦晚会”四个大字，感觉很不错，不禁得意。

“再画点儿东西吧，光是字有些突兀。”

“画什么？”

“你看着办吧！”

“我怕画不好啊……”

“别谦虚了，相信你的水平！”

她跑去忙了。我刮刮鼻子，苦笑里也有一些振奋。

我想了想，决定画棵柳树，昭示春天，“七九八九，隔岸看柳”，也有“留驻”的意思，再点缀一些飞雪，“飞雪迎春到”，也可以最后加一匹马，“春风得意马蹄疾”，完成全篇的构图。

我一向喜欢树，觉得每棵树都有着自己的“个性”，就像张雨生的歌《我是一棵秋天的树》，柳树更是婀娜多姿，似情窦初开的少女，又如风姿绰约的少妇，古诗里有很多写到柳，最早应该是《诗经》的“昔我往矣，杨柳依依”，然后历朝历代吟咏不断，可以说是中国文人的代表符号之一。

我画完“碧玉妆成一树高”，可惜粉笔没有彩色，不能点出“不知细叶谁裁出”，点缀一些青草、远山和空中的六出飞雪。正要画马时，他们已经布置完毕，欢呼和叫好声不断，反衬自己实在落寞，甚至有些凄清，忽然失落，懒得再画。

只是已经答应李滟，撂挑子也不是自己的“风格”，只得勉力继续。我不禁想起千禧之夜自己在三班布置时，小静站在旁边津津欣赏，可是现在她又在哪里？至今未能联系上。

我也想起阎立本“受诏”跪在河边作画，其他人都在旁边作乐，于是回家告诫子孙永不可再学画。还有参照以前的教训，现在灯光明亮还看得见，待会一关灯，就全都黯然失色，徒劳无益。我刘某人岂能做这种可有可无之事？我岂是可有可无之人？！

我不想再画了，而且马头画得不好，刚要擦掉，又觉得太空，胡乱画了马腿，正所谓“画马不成反类犬”。却也不在乎，哈哈一笑，丢粉笔入盒，步下讲台，扬长而去。

我边走边决定以后再也不画任何东西了，不管谁叫自己——虽然对李滟不好拒绝，但可以躲开。出了楼门，忽然想到自己的“立意”有问题，活脱脱是一幅《送元二使安西》的场景啊，只是少了酒店，莫不成自己把元旦当成了“元二”？哑然失笑。

我在操场转两圈，夜色“深深深几许”，四周黑色的屋子和树围起来，感觉这里像一口不太深的方井，只有天空现出城市独有的光亮。而此刻渺小的我，谁又在茫茫天际留意和注视？沧海一粟，是啊，每个人都只是大千世界芸芸众生的一颗种子、一粒尘埃而已。

回到教室，人已经进来不少，开始拉桌子。

我走到自己座位坐下，瞅一眼抽屉，把《战争与和平》抽出来，忽然觉得手感不对，连忙去看，果然见书一大半变“胖”了。歪到侧面，原本笔直的纹路已经弯弯曲曲，翻开，纸页粘在一块儿！

我大吃一惊，又急又怒，站起来横眉冷眼环顾全班，直欲找人拼命。但是到底不知道谁干的，没有目标，而且看一下书湿的痕迹，估计有一段时间了。

好不容易克制自己坐下来，心里仍耿耿于怀。我把傍晚的情形前前后后、方方面面考虑了一遍，找出几个“嫌疑人”，但是毕竟只是揣测，没有真凭实据——即便是福尔摩斯遇到这样的情况，大概也是无计可施吧。

我觉得心里一阵痛，可是无奈之下只好竭力放平心情，深呼吸几口。

重新看一下书，真是惨不忍睹，我突然没有了看下去的动力……但是很快意识到不可，自己不能被自己打败，更不能被别人（小人）打败，我决心仍然好好钻研下去，决不自弃！

李滟又走过来，让我写一份开场白和节目串词。

她一说，我马上明白了，她还在描述是个什么“东东”，我已经摇头拒绝。

一方面诚然是心情不好，脑子里很乱，写不出那些“风花雪月”的句子，另一方面则是想起千禧之年，有些事情只可做一次。

她自然失望，大概以为我肯定会乐意接受，但没有放弃。“哎呀，你就帮我写写吧，你文采好，写这个还不是小菜一碟！简单写写就行，一会儿晚会就开始了……”

我仍然只是摇头，虽然心里渐渐软下来。

目送她远去，往事纷至杳来，差不多的教室，差不多的场景——虽然方位略有不同，我仿佛穿越了一样，眼前依稀看见小静站在讲台上，念着自己精心写好的串词，大家济济一堂，掌声响彻……

晚会要开始了，大家纷纷落座。我见邹雪雁和“兵哥哥”坐在北侧的第二排，交头接耳，有说有笑。此人国字脸，挺憨厚，坐姿也挺胸抬头，让我想起军训时候。

一善和杨鹭鹭坐一块儿，似乎关系不错，看来所谓的“爱情”就是起承转合啊，却比做文章还要高明、曲折，而且充满了悲欢离合，甚至诸多可笑。

我拿了书看，并没有太留意节目，更无心去记录，正如我所说，有些事情只可做一次。

过了一会儿，晨星从后门进来，挤过来坐下（因为没有人和我坐一块儿，我还是“天煞孤星”）。

直到报幕汪纪平和刘鉴的合唱，我才抬头看一眼。汪纪平貌似换了一件新衣服，刘鉴西装革履，头发梳得很凉，显然打了不少啫喱水。

我心里却鄙夷，什么“金童玉女”？还真以为是毛宁与杨钰莹呀！我懒得再去想她为什么要如此，也许认知本就有问题，或者是被她们宿舍教坏了——这也难怪，一方面是从俗，免得累冷落，另一方面则大概是虚荣。

我只嘲笑过去的自己，还以为她天真可爱呢，也许只是“很傻很天真”。当然她对自己也颇好，给自己很大抚慰，我当十分感激，只是希望她言行不要太肉麻；不管怎么样，自己今后再不会对她“胡思乱想”，自今日起正式“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