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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薛定谔的面具（第1页）

灰暗时刻，一：狄俄尼索斯……

蒸蒸日上的城市难免会出现欺诈，崇尚自由的风味掺杂着弱肉强食的气息。最平安的地区有着最庞大的利益团体，最文明的地方拥有最邪恶的蛛丝马迹。奇卡的小清新酒吧一跃成名，沦为了海兔网民的众矢之的。

【很早的一个素材，一直没有书写，安排在这一章，也为了更好的引领这几章。狄俄尼索斯是古希腊神话中，奥林匹斯山十二主神之一，护佑着葡萄酒、种植与戏剧。他是名副其实的酒神。】

事情是如此发生的。醉酒的社会人士在与知识分子发生了争执，他的神明仗着狄俄尼索斯的支持，将真正的自己彰显给了世界。比图特勒尔向来禁止酗酒便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件发生，但有规矩的地方就有漏洞，就会有隐藏在规矩后的人，就会有敢于逾越规矩的人。他们的争执起源于醉酒者的失态，在视界无法发现对方的联系方式后，便鼓起所谓的勇气大胆争取。争取被拒绝后，俨然升级为强取豪夺。

有人在现场拍下了视频，也有人调取了监控视频。当事人对受害者的殴打是极其残忍的，像是大象踩踏河马，老虎蹂躏鬣狗，他仗着自己拥有更加发达的肌肉，更加健壮的骨骼，和偏执中认为的平等，对他得不到的女学士无端唾弃。狡猾的狐狸便是如此，他们望着远在天边的葡萄，嘴中不断的说着贬低对方的话。

“得不到就毁掉，这是一种多么原始人的思维啊！”

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后，网友们纷纷涌入论坛讨论这个话题。暗潮涌动间，对立、歧视，这些在几百年前的合道社会就完全不存在的事情成为了笼络金钱的一大法宝，搬上了海兔的舞台。海兔太久太久没有见到过这种情况了，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这些人为自己披上讨论哲学的大衣，妄想着将深渊的黑暗隐匿在群星笼罩之间。在光暂时照耀不到的地方，收取过路的旅行者高昂的费用。

“他喝醉了。”

“这就是男人对女人的欺负吗？”

他们将个体隐藏在群体之中，将特殊性无限放大，使之在极端分子的眼中成为了客观存在，成为普世真理。无端的谩骂与攻击接踵而至，篝火在细小的树枝堆叠中燃起熊熊烈火，消失的鬼魂在黑夜中找到光亮。

倘若对不理智的人，这种攻击是极度奏效的。而对温和这些存在着先天缺陷的，也不失为一种攻击。舆论开始后，温和便莫名其妙的总是来泽卡。

“温和最近常来呀！”

“啊……”

温和每天来，星黎便察觉不对。向来对室友敞开心扉的她沉默寡言，这更让星黎意识到更多。闭馆后，两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星黎便主动问起。

“温和，是不是最近网络上的一些事情，让你有了些顾忌啊？”

“没……没有。”

“那就最好了，温和，你要相信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得到了星黎的承诺，温和放心了许多。在不久后的一次寝室聚会上，三人坐在火锅边，星黎便再次高声谈论起了这个话题。她们没有对受害者加以攻击，也没有对施暴者进行批评，更没有对围观在旁边心有正义但止步于无炬火星光的人嘲讽，只是很尖锐的指出，自从合道、北盟这些文明的人进入了海兔之后，每逢社会上出现较为激烈的事件，总是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也不是说来到这里的都是些坏人，但无端的，每次制造事端的，也都是这些分子。她们怀疑余孽，或是说三治已经渗入了合道，并操控着那里的人们对比图特勒尔的社会发起冲锋。

“与其我们憎恨那些愚蠢的人，倒不如憎恨该死的邪恶势力无穷无尽的挑战比图特勒尔的尊严！”

那些真正倡导女权主义的人看到这一幕应当是觉得温馨的。沉重的锤子与镰刀应当敲打在束缚人类双脚的铁链上，而不是同一民族同胞的脑袋上。

不久后，奇卡与赤华爆发了大规模的集会，他们不仅要求惩戒施暴者，同时要求海兔应当严格控制、监督舆论自由，对危害比图特勒尔社会的行为和对象进行严厉打击。在众人热血沸腾之时没有发生惩戒袖手旁观的人，可见这群沸腾的知识分子们的领袖是拥有理性头脑的，或者，在这个时候，勒庞口中的乌合之众已经变为人民群众了。

他们的政治诉求在瓦与西带两侧呼喊起来，通过社理部反馈至上合部。而反馈也非常迅速，没有牵涉到某些人利益的那样磕磕绊绊，而是顺风顺水的对海兔进行了整改。这件事情引起的男女对立的讨论，在大家双眼一闭一睁后就社会蒸发了。留在海兔热议栏目置顶的，是上合部的公告。

（社理部、上合部……此章往后，比图特勒尔已经完成了改制）

“比图特勒尔崇尚自由平等。矛盾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产物，但应当是阻碍社会发展的绊脚石。社统组织和整个比图特勒尔社会有能力，也有信心对抗资本、邪恶势力的入侵。”

紧接着便是处理办法，那些便不再念了，是比图特勒尔的强制力的体现。过了些许，大家便讨论起来醉酒后的人是卸下了面具，还是带上了面具。

这天夜里，几人吃了晚饭，在校园里转悠。从桦树林间的小道走到动物园。熊猫展览馆前人山人海，他们从五湖四海赶来看这憨态可掬的神光国宝。圆嘟嘟的身材和困倦的小脸蛋惹人喜爱。站在围栏一旁的人穿着熊猫玩偶，将自己隐藏在伪装下。他在一旁对着每一个来往的人打招呼，他敢去拥抱每一个人，也敢于去安慰伤心的人，敢于去疏导抑郁的人。

“你说，带上了面具的人，他们是带上了伪装，所以才能这样吗？”

玉雪看着在和小孩子玩耍的“大熊猫”，只觉得那样才是人该有的样子。

“或许也是卸下了伪装吧。”

温和便接话道：“他们穿上了伪装，又何尝不是卸下了伪装呢。”

这些牵扯到哲学的话星黎无法完全理解，她大致上能听懂温和想要表达的意思，但要说起来是他们通过熊猫玩偶的外皮认识到了自己面具下真正的自己，从而是意识与物质的同一性，她便难以理解了。

躺在床上，她打开视界看着天空中的群星。那些发光发亮的，在星河间流淌的星星是少数还是多数呢，这似乎没人调查过。倘若说人离开了这个世界后成为了群星，那么仰望夜间的星空，愿意尽自身微薄之力去照亮人间的，像是东奔大海的河流，源源不断，不曾消失。高尚的人，醉酒后会呆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能听得进去众多的建议，而不是怒吼着，咆哮着，憎恨这世界待他不公，上天待他不厚，将所有的怒火宣泄给好友、家人，或是陌生人了。他们害怕去打扰这个世界，更不愿看到因为自己而让别人躲躲闪闪。酒精麻痹了肉体与理智，但意志与精神却依然存在。狄俄尼索斯应当是遇见过李白，只是没有想到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李白罢了。

人常常带着薛定谔的面具。这并不是多么奇妙的科技产物，而是正常的心理活动。想到这里，星黎就想到了在课堂上学习到的人在社会团体中奇奇怪怪的个体活动。网络是最好的伪装，即便是完全实名的海兔和比图特勒尔。哪怕上合部和社理部的能力再强大，也无法将那些故意作乱的人的嘴巴堵住。每个人的心中都有自己的莎士比亚，也都有自己的哈姆雷特。他们在世界中创造了别人喜欢或不喜欢的东西，由此构成缤纷的社会。可是，包容也总有限制，纵容无法带来和平，而是条约的撕毁和更令人绝望的战争。人们脸上的薛定谔面具，何时带上，何时放下，包括他们在内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就像是量子纠缠一样。我们无法预测一个人的心理活动和将要建设的未来，正是因此，我们也无法确定自己的行为是善还是恶。众多的人戴上面具做好事，也有少量的人在作恶中卸下了伪装。

谁知道哪里是大同社会呢？只有思想家们的建设，但却永远无法实现，是梦，是喝多了酒，幻想出的美丽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