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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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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丽的宫殿内，天气是才刚开始转凉，屋里是早就和王上房内一样早已备好了炭火和棉被，看着都觉得暖和。整理成一摞一摞地整齐地码放在屋子的一旁，像是故意想让进来的人的看见似的，还挑了个显眼的位置。这装潢大体说来就是一个字——闪，单是卧房的小厅就摆了两盏的琉璃灯，用的器皿莫不是些银器金制，那些上好的玉石都随意的制成了茶壶杯碗，连是当桌布的缎子也有金丝银线绣于其中，好不奢华带劲。

“那人怎么说？”一位美妇人侧躺在贵妃塌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小陶瓷杯，好不雍容华艳。脸上涂盖着厚重但香气沁人的脂粉，头上戴的是珠光宝气，珠钗翡翠是插得满头都是，这屋外的阳光要是再烈些这美妇人便是要像脑后有一光环加持的菩萨再世了。乍眼的印象大都不太好，只有多瞧上几眼才能发现这过度装扮的妇人五官竟是长得和大王子有几分相像。

“回娘娘，说是准了。”小丫鬟毕恭毕敬地走上前站在泌妃的身侧轻声说。

“准了？”如玉般的指头抵在陶瓷杯的釉面硬生生是被捏红了：“还真同意了，这老家伙儿怕是真想让那东边来的南蛮子即了他的位不成？”

“娘娘，隔墙有耳……”雅莲低着头，眼底却是一片清明，并未有话中的慌张之感。

“有耳又怎么了，这宫中哪几个是糊涂人，心里一门儿清的还不让人说出口了？”泌妃狠狠地把杯子砸在小桌上，发出一声闷响：“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找他去！”

“王上那边……现下已是没人能进了的……”

“谁说他了？备轿！”泌妃狠瞪了一眼丫头心道，咱家要是有这能耐，也不用被困在这院门这么多年。

“是，娘娘。”雅莲是宋满去年年前送来的，宋满这老太监有个习惯对亲近他的人逢年过节不送礼不送问候就送丫鬟小厮，还是已经□□好的，任劳任怨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杂事处理的是样样精通，只是怪异没几年这些送的仆人便会突发哮喘而亡。没人敢去问宋满这其中缘由，就是王上问起来了，人宋满也是左扯一个遗传病右说一个压力大干活累的混混过去，到底是没人知道这两朝元老在搞什么名堂。

一两个命都活不长的佣人，干事还算麻利，就算是赠送之人不安好心想要窃取什么信息，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总算也是损失不了什么，正反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谁称老大谁掌杆，吃苦受累的也不一定是谁呢。

然而这大王子现下已二十有一，但王上仍未有立太子之言，虽赐封大王子为福公爷却留于王城之内。按理说赐封了算是王爷了，便是要即日启程去守封地了，但王上偏是不放大王子走，就只是在王宫五里外修一王爷府住着。此举十分不妥，朝中也有不少人反对，但有心之人明此中门道非复即杂也，想趁机站队的也不在少数。

出了东宫的大门，往北五里有一座很不起眼的院子，这占地面积虽然大也是个三进三出的，但围墙不高，用的也不是琉璃瓦片，雕梁画柱更是一概没有，光看外表只觉得这院子的大门就是这家人最值钱的地方了。门上挂着用金漆面涂的福公爷三字的大匾额，真是让多数人没想到这堂堂一大公子被封了王爷居然住的比当公子时还要差。不光是外表简单，连是里头的装潢也是朴素至极，是多刻一朵花也嫌麻烦的木头，是多买一把椅子都嫌破费的管家。但凡是家业做得有中等大的商家之户装修得也比这个看起来要富丽堂皇一些。虽说看着是真让人瞧不起，但人家这地价贵啊，要被允许能在这地面上建房子住人的都得是看和王上是个什么关系，哪里是靠钱能搞定的。就老话说的好，爱钱的爱权，爱权的不一定爱钱，但有权必定可以有钱。要是搞个一日观光游，能可是一天能见着宫墙，宫后墙，宫女，侍卫和锃亮的长刀的，甚至是下半辈子的生活都给你操办好了（大牢豪华套房），一条龙服务真当是实惠到家。

不过现在就算不搞旅游业，此时这福公爷府上可也热闹得紧。

“公爷！公爷！这……这可使不得啊！这，去不得！去不得！”老管家费力地扯着眼前人的衣袖，年过花甲的老人带着哭腔的祈求听着都让人感到心酸。

“薛伯，你这又是何必。”身着黑色华服的青年无奈的一手握住老人的手，一手扶住老人过于激动而站不稳的身子。

“爷，您就听老奴一句劝吧。我是从小看着您长大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您去送死啊！”

“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您都要去西疆了，还管他什么吉利不吉利？不行，这事您得听老奴的，不准去！“

“不去？“朱义的的眼睛在薛伯的身上兜了两圈，像故意一样睁大眼睛单纯无辜道：”难道等死吗？“

“公爷！“

“一方面这么多人推着，另一方面……我也不想看着这么多人战死沙场。“许是看着薛伯的样子于心不忍，一个糟老头子满脸刻着苦大仇深的褶子，常年操持着府中的大小事宜，这花白了的头发都快没剩几根了。眼也花了，手也抖了，唯一还好使的耳朵还听到这样的噩耗，真真老年不幸啊。

“下去准备吧，若是两国真的开战，越有权势的越可早做准备。”朱义直起身，不着痕迹得抽出老管家紧抓的衣摆，快步逃离了现场。

“是……公爷。”

管家薛伯是个奇人，原本是顺元一十年的进士，在地方当了有小二十年的父母官，妻子早亡膝下无儿无女自己还是家中的独子，而后是父母双亡幸而是喜丧，但也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好容易得到赏识，晋升到王城任职护官，虽说只是个记录各地中小官员琐事所需汇总成册呈至王上面前，但也是个肥美的差事。可惜啊，头天上任就对上了宋满，宋满也不知道抽什么疯，看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老男人不顺眼，有意在早朝后带头欺负新来的，最后让人家被迫自愿去杂物处的小隔间办公吃住。

过了几年后，薛老头实在受不了了，一狠心，给自己卖了两壶好酒，傍晚就在宫外头转悠耍酒疯，刚巧前些时候下过雨，一个跟头弄了满身的黑泥，跌跌撞撞地倒在福公爷府的大门口。夜里爬起来还不够尽性，还私闯了民宅，拉着公爷谈人生谈理想，这小公爷到也不客气，隔天便把人要了回去当了自己的管家。做官做得窝囊，做管家倒是管了一门好账，只要是出去的总是能赚回来，旁日里是能省就省，玩乐是没有的，连是稍高一点的食物档次比如公爷爱吃的醉仙楼里的桂花糕也是一月里只能吃三次，好在公爷不在乎一心与神仙师父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