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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怪食人三（第2页）

“这次不是我，是这位老人家。”说完侧身让开，让老人出面。

“哎，怎么又是你啊，宋老头？不是都跟你说了嘛，你侄子的事情老爷正帮你查呢，别一天三问的，官老爷都要被你烦得没法子专心办案了！”

“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老头全身轻颤，怒气更胜：“谁不让你们官老爷查案了？谁不让了？你们倒是查啊？一天天就窝在这里，干什么？书卷里面有凶手还是桌椅板凳都是凶手啊？！”

“我跟你这老头说不明白，你快些走，别比我动粗啊！”衙头挥手，转头还从门后拿出一七尺高的廷仗威胁道。

“你这小子！你要气死我啊你！是你家官老爷这么教你的？！你家官老爷也不是个好东西！吃着官家的粮不干官家的事！到底是吃撑了还是吃少了，要这么对我这样的老百姓！”老头骂得起劲，衙头不耐一使劲直接是把大门关严实了，关的力气重，不说老头，连是明旭都吃了一脸的灰。老头靠得近，幸而是被关门的气吹开半步的距离，除了被吓得一愣，精神头倒变得更好了：“你们都不是人啊！这是活生生的两条人命啊！开门啊！开门啊！”老头越想越气，越气说话就越使劲，对着门怒吼，但伤得自己是头昏沉，眼充血，口溢白沫身形萎。

“老人家，你先顺顺气，”明旭上前轻顺老人的背，背上已经湿了一大片，都是战斗过的痕迹：“你身体不好，为什么不让你家小儿子来？”

“唉……小儿子体弱多病，比我这把老骨头都经不起折腾，怎么还能让他来。”

“老人家，你之前说的两天人命是……”

“啊，看你是外乡人，你不知道也是正常，”老人顺着明旭，一起靠墙，席地而坐：“我叫宋阿满……”

“明旭。”

“啊，好，我本来底下还有个弟弟，十二年前去世了，去世的时候才刚满四十，弟妹十年前也跟着去了，我爹娘二十年前就去世了，我媳妇儿生小小儿子之后也走了，整个家就留下我的两个小孩和我弟弟的两个小孩，我就一个人把他们拉扯大，也是没人再嫁给我这个孤家寡人吃苦受累。这其中的艰辛啊，你是不知道啊，也没有办法啊，我只能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都拉扯大。”

“嗯，我有师兄弟。”

“啊，嗯，还好这四个兄弟都很聪明，没怎么让我操过心。到现在，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其实我都是老来得子，我大儿子现在只有二十岁，唉……本身人小姑娘不嫌弃俺们家穷，愿意嫁进来，日后也还能有点盼头，谁知道……人却出事了……唉……想想就难过……呜呜呜……”

“老人家你别哭，说不定人没事……”安慰手法拙劣，好听话不太会说，就只能轻轻拍抚老头的背，给人扇扇风。

“嗯，嗯，我知道，”老头擦擦眼泪，深呼吸一口道：“那我继续说啊，然后是我弟弟的大儿子，年纪和我儿子一样大，也是说好了媒……呜呜呜……人还没见呢……呜呜呜……就死了……呜呜呜……还，还有，我的小侄子也是……呜呜呜……今年才十七岁啊……呜呜呜……还说要好好读书……以后，以后要带伯伯出去过好日子的……呜呜呜……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呜呜呜……老天爷啊！”老头事越哭越凶，涕泗横流，哭喊之声嘹亮，现在普通的安慰是安慰不了了，一只手扩展成了一条手臂，一条手臂变成一整个肩膀，一个肩膀上升为一整个温暖的怀抱，人还在怀里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小，小伙子，你不要，你不要嫌弃老头子家的烦人，这，这种事情，不管事遭遇到谁身上都是受不了了的啊……呜呜呜……你说，你说一个个好好的娃娃就这么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呜呜呜！”

“嗯……老爷子，那你那俩个侄子是怎么死的？死状如何？”明旭艰难地环住老头的身子，控制自己不去想胸前温热，粘人，缓慢流淌，慢慢被衣服吸收，开始紧贴身子的清凉之感是什么，专注于安慰老头子。

“啊？啊，说道这个那就更惨了！我家住在村西头，那里离溪水近，我俩侄子都继承了我弟弟的好水性，夏天就喜欢去哪里玩，洗澡纳凉都很适合，当然我不是我大儿子水性也好，只是要照顾家里的弟弟，还要做事，那一次就没他们一起去，就是那一次啊！就是那一次啊……呜呜呜！人就没了啊！”老人刚抬头，说完又埋下脸大哭，带起一阵凉风，不光是老头的脸连是明旭胸前也是一阵流淌性的凉意，该说不说的倒是解暑不少。

“死因是？”

“我看到他们俩的尸体的时候我就受不了了，他们是被冲上岸边的，身上好几处都是那么大的血洞啊，骨头都看得见啊！”老头终于是抬起头，举起衣袖就想擦，但被明旭制止。

明旭把自己的衣袖递到老者面前，示意老者用他的衣料擦脸，毕竟脏都脏了，多脏点也没什么差别：“之后还有什么特别的吗？”

老头的眼里闪着感谢的泪光，没想到这小伙子虽然是个外乡人，但是心肠这么好，愿意用自己的衣服来给自己擦眼泪鼻涕，如此好意怎能不领？！老人仔细地用明旭的袖子擦拭完自己的脸，效果明显，老头脸上水润自然，小道衣袖自然下垂：“当时的尸体太过吓人，我没敢多看，但后来，我经常往官府跑，偶然一次听到衙头门说，尸体运来衙门之后，有血洞的皮肤都化成紫绿的血水，吓人得很。”

“又是化水……”明旭荡荡下垂地衣袖，沉默了一阵道：“老爷子，我是来自青山上的道士，我号明旭。此事古怪，官员不管，我帮你，先带我去河边看一看。”

“你是道士？”老头红肿着眼，疑问地看着人。明旭也不含糊，直接掏出怀里的一大叠符纸，抽了一张递给老者：“这张给你防身。”

“这张符有什么作用？”

“妖物不敢近身。”

“谢谢大师！”老头激动地爬起来，重又再跪下作揖表示感谢。

“不用多礼，带我去地方吧。”

“道长衣服……”

“不打紧，会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