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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他默了默,拿起桌上的新烟撕开封条,掏出一根含在嘴里,也不知在想什么,最后又拿下来,道:&ldo;你看着挺笨的。&rdo;

&ldo;……&rdo;陈念说,&ldo;你,说过了。&rdo;

北野看她:&ldo;你一直笨着,说几遍都不要紧。&rdo;

陈念:&ldo;……&rdo;

少年的心是敏感的;陈念意识到有个问题答错了,或者说,答快了。

地板上桌子上红彤彤的一道阳光黯淡下去了,北野过去拉开窗帘,推开窗子,人声喧哗;晚风chui进来,带来一阵烤面包的香味;阳光金灿灿的,像面包上的糖衣。

&ldo;好香。&rdo;陈念说。

北野看一眼手表:&ldo;还有两分钟。&rdo;

&ldo;嗯?&rdo;

&ldo;两分钟,收废旧家电的人骑车来,去省城的火车经过,新烤的椰丝面包出锅。&rdo;他轻轻一跃,从窗子上翻了出去,没影儿了。

陈念惊诧,追去看。

窗台下一道很窄的水泥板平台,连着消防楼梯,楼梯紧挨轧钢厂的院墙,院墙外一条老旧小巷。

北野轻松跳下院墙,消失在巷子对面的面包店里。

傍晚的巷子一派忙碌,裁fèng店,小卖部,包子铺,修鞋匠,不一而足。自行车铃响起,未见其人,先闻其声:&ldo;收‐‐破铜烂铁嘞‐‐&rdo;

不远处,有一条铁路通向远方。

陈念回到桌边把面桶上的英语书拿下来,揭开纸盖,热气扑脸,还好,面没泡烂。

嘟‐‐,huáng昏里传来火车汽笛声。陈念抬起头,微微笑了。

北野翻上窗户,顿了一下;陈念站在夕阳下的桌边撕面桶上的纸盖。落地扇在摆头,大风扫she,chui得她的裙子一会儿鼓起来一会儿瘪下去,白色单薄的布料勾勒出她身体各个角度的轮廓。

窗外,少年的小腹底下烧起一丛火,火苗从胸膛窜上去,撩到嗓子里,烟熏火燎。他翻进屋内,拉上窗帘,室内昏暗一度;

陈念抬头,慢慢地说:&ldo;面还很,烫。&rdo;

北野把新烤出来的面包递到她手里:&ldo;先吃这个。趁热。&rdo;

陈念咬一口,蓬松温软,奶香四溢。她身体猛地一僵,北野的手从她裙摆下探进去,沿着大腿内侧的肌肤往上摸。

陈念扭头,与北野的目光相触,他的手在她裙下得寸进尺,低声问:&ldo;害怕么?&rdo;

陈念躲避着踮起脚尖,他的手尾随而上。她发着颤,眼珠一转不转盯住他,懵懂而惶惑。

窗外,火车哐当哐当,空气震颤,天动地摇。

&ldo;害怕为什么跟我回来?&rdo;他稍稍用力,几乎单手把她托起;她闷哼一声,手撑着桌子竭力踮高脚尖。

他说:&ldo;想清楚了吗就跟我回来?&rdo;

陈念摇了一下头,汗珠从额头上冒出来,沾湿的额发打成细细的小卷儿。

她奢望保护,却显然没预估到他会要什么jiāo换。

她脚尖颤抖,摇摇yu坠。落下来的一刻,他放开她了。

陈念在原地杵了一会儿,觉得没有意义,她懊恼自己的胆怯和莽撞,觉得羞惭,想清楚了,于是低声说:&ldo;我走了。&rdo;

北野眯起眼睛,拿叉子敲了敲面桶:&ldo;吃完再走。&rdo;

&ldo;不……用……&rdo;陈念见他脸色不容反驳,到桌边坐下。

她吃得慢,他先吃完了,坐到窗台上抽烟。

陈念吃完,收拾了一下,朝他说:&ldo;好了。&rdo;

他扔了烟头,从窗台上跳下来,带她出去。

出了卷闸门,陈念带着最后一丝自尊,说:&ldo;我自……已回去。&rdo;

北野笑出一声,却没有笑意:&ldo;真的?&rdo;

那笑有些残酷,陈念不吭声了。他和她都清楚,天色昏暗,她连这片厂区都不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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