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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弓湾,是一片由断崖三面环抱着的海湾,海湾正中间有一小片陆地,涨潮时便形成帝弓一般的弯弧形,名由此来。
封暄看着桌面上那道弯弧,目光渐渐幽深,如果是为了掠夺陆地资源,帝弓湾周旁什么都没有,它距离最近的城池村落还有百里之距,是一片已经被废弃数年的演兵海域。
为什么是帝弓湾?
他从司绒的只言片语里,结合今年以来山南海域诡异的局势变动,在脑中铺陈开了一幅巨幕,于深蓝色的纵横水域里逐渐摸索到了对方的意图。
凝眉看了司绒一会儿,说:“他要的不是帝弓湾。”
“那谁知道呢,”司绒摆手,“殿下不如与他打个招呼。”
“原来公主是来牵线搭桥的,”封暄一杯饮尽了酽茶,“别忘了孤今晚说的话。”
“殿下咬着我的耳朵说的,”司绒似笑非笑,“忘不了。”
“最好如此。”
司绒又想起件事:“镜园不方便我做坏事,你的人盯得太紧了,让我喘口气儿。”
“在镜园住了几日,你的坏事也没少做,”封暄雷打不动,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姑娘,她骨子里藏着桀骜的反骨,从那对眉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要镜园为你做坏事大开方便之门?”
“好啊。”她笑。
“什么都敢提。”
“恃宠不骄,实在浪费。”
“孤会给稚山一块东宫令牌,可免查进出镜园与龙栖山,使劲骄吧。”
司绒笑起来,吹皱了茶面,把它吹得千鳞万片,然后一口饮尽了,茶香充斥在口齿间的每一个角落,在还没回甘时就被封暄一口含住,回甘从口中返回来,和他清淡的雪松味一起揉化在口中。
这个吻蕴藉又绵长,他堵了她还想问的话,把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都赶出她的脑海,好教她只能想着他一个人。
初尝情|事的年轻男子最容易被点燃,一个吻,一个眼神都可以煽起他体内的火。
但封暄把火压下了,梳洗过后,两人面对面地躺在床上。
司绒望着帐幔上淡黄色的黄昏海,长发如墨藻铺散在她身后,把她昳丽的脸庞柔化得有三分乖巧。
封暄出走了两日的心,又落回了胸口。
他感到踏实。
“这两日睡得好吗?”她从他的眼角往眉骨摸,眼底的血丝比她重多了,这是明知故问。
“孤枕难眠,公主呢?”
“独享大床,睡得甚好。”
他伸出手就可以把住她的腰,往前一带,吻了吻她额头:“今夜会睡得更好。”
昏光和封暄的怀抱都催着司绒早早地沉入了梦乡。
封暄小心地捉了她的手,贴在胸口处,把乱撞的心跳传到她手上,再放回她心口,在静谧里,轻轻地笑了。
而后下床穿衣,踏着夜色去了书房。
…………
今日天未亮时洒了一阵雨,此刻辰时刚到,行宫外雨气空濛,看不到日头,远处的翠微氤氲成一带青烟,有些料峭的冷意。
阶下三三两两的大臣有伞的都在吆喝,没伞的赶紧一溜儿钻进去,武将们撞开雨滴就跑了,老成的捏须摇头。
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封暄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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