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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时仿佛没有看到,继续:“有没有这个预言,他想长生的事情都会存在,他的野心也会存在。”
“天下真正的帝王从来就只有一个,你会吸引他是个既定的事实,或许早或许晚,但并不会消失。”
尹知渡很少露出如此难受的表情,他慢慢佝偻下身子,好像低一点才能缓解这种从心尖漫延到胃部的疼痛。
他拿刀抵在地上,依靠着冰冷的刀鞘给他站直的力量,看着宋安时的背影一步步远去。
无论有没有那个传言,百里一定会遭此横祸?这些真的都不怪他吗?他真的是帝王之名,而不是那个害的二十七万冤魂困于地府的灾星?
为什么她知道的一清二楚?她这么说的目的是什么?
她也会有这种仁慈的时刻吗?
尹知渡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他更不敢放下那些罪孽,他始终不能释怀。
走在路上的宋安时也在想,仇恨是最好的催化剂,但是恐惧和自我的束缚不是。
不杀伯仁的事情为什么要怪自己?因为他死的人是很多,但是宋安时知道,将来因为他而活着的人同样多。
人的一生能在无能为力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事情了。
尹知渡对于吴春秋的恐惧源头全部出于此处,他因为恨自己怪自己,而忽略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会一直惧怕。
吴春秋诚然有手段,有经验,但是他没有一搏的勇气。
……
赵家的管家显然记得宋安时,听到门房说了说外面来人的形象就立马遣人去禀告夫人,自己则出门前去迎接。
宋安时朝着赵管家点点头,赵管家笑得很和煦,一张脸上真的会长出皱巴巴的菊花。
“姑娘是来找世子的?”
宋安时并没有带维帽,也没有将那枚鲜艳的玉佩拿出来,谁料管家一来就好像知道她是谁。
好像看出了宋安时的疑惑,赵管家很恭敬地道:“我们世子这么多年头一次将一位姑娘这么放在心上,小的自然记得清楚。”
宋安时歪头:“那我能见你们世子?不是在跪祠堂吗。”
赵管家听了宋安时的话笑得越发睁不开眼,世子连这种小事都拿出来惹人家姑娘心疼,可跟老侯爷年轻时候一模一样哦。
“无妨无妨,姑娘想看便进去看吧。”
宋安时一顿:“我不拜访侯爷和侯夫人,独自找上他恐怕不太好吧。”
赵管家正色了一点:“姑娘若是想先去侯爷夫人那,自然是最合礼数的,但先前世子千叮咛万嘱咐,说姑娘如果来问他一定要把您直接请过去。”
“小的见过姑娘两面,看姑娘至情至性,世子如此交代恐怕是害怕您受了束缚,万万没有轻忽之意。”
宋安时心里瘪瘪嘴,难怪没来找她,还说什么不方便,原来是等着自己去找他呢。
她要是没有这一出,没有想借着这个机会来找他,那是不是他们许久就见不了面?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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