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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丑媒婆可以休矣（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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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节庆日，无论南北东西，各地的游艺活动中，总有一种“跑旱船”的民俗表演，常常吸引着众多的观众。那表演的镜头，也常常出现在电视的荧屏之上。

“跑旱船”的表演，一般的程式，是总有身着“船体”的演员，表示正出嫁或已出嫁的小媳妇，在去婆家或回娘家的路上呈S形地趱行，“旱船”前后，则一般有扮成其丈夫或其他亲友的人，或摇动着木桨或挥动着马鞭，随之也呈S形地舞动，形成一列缤纷热烈的古装队伍。当然各地的“跑旱船”会因各地的习俗差异而有所不同，有的地方那“旱船”便一律变为“跑驴”，小媳妇腰上穿的并非“船体”而是“驴身”，但舞动的姿势，不知怎么倒都极为相似。

在“跑旱船”一类民俗表演中，常有丑媒婆形象的出现。我对那一扭一扭的丑媒婆，总是觉得刺目恶心，认为是一种糟粕，应予剔除，现坦诚说出己见，以期引起讨论。

首先媒婆这一行业，早已为时代所淘汰。旧时所谓“三姑六婆”中，媒婆数量最多，而作用最坏，其斑斑劣迹，有无数真实的事例和艺术作品为证。

其次是现在“跑旱船”一类表演中的媒婆形象，一般均为丑扮，脸上搽满白粉，在脸上还总要点上一个明显的“媒婆痣”；头上的帽子（或发箍）和身上的袍裤均无美感而言外，手上还总要持一把扇子，一双脚还总得装成“三寸金莲”的样子，在游行中扭动得格外肉麻。

再，“跑旱船”一类表演中，不知何时定下的规矩，丑媒婆一般都派定中年以上的男子来扮演，不管怎样地化妆，那扮出的婆子总明挂着一副男相，以男身男相而现丑妇之形又故作小脚颠踬的丑态，兼以或频摇蒲扇，或竟频作吸食烟袋锅的姿态，令人望去实在反胃。说深一点，那是一种变态的展示，对于青少年尤其没有正面熏陶的作用，倒充满了负面的心理刺激。

或许有人会说：丑媒婆的形象，是以往社会中有过的一种社会人物的戏剧化造型，在“跑旱船”（还有踩高跷）一类民俗表演中出现，相沿已久，实不足怪，何必对之深恶痛绝？

现在要问：中国男人拖一条长辫子，和中国女人从小缠出一双“三寸金莲”，不都是几十年前还普遍存在的形象吗？为什么辛亥革命以后，要推行男人剪辫子、女人恢复天足？现在世界上还有一些外国人对当代中国缺乏了解，仍以为中国男人有拖条辫子、女人有缠成“三寸金莲”的，为什么我们对这种大误会一定会生气？那道理很简单，就是那男人的辫子和女人的小脚不仅不适应现代化的生活，而且显得颟顸、丑陋，除了极少数嗜痂成癖之徒，当代中国人是绝不会把那类陈迹当作美的事物来加以表现、进行欣赏的。

可是我们就一直还没有把“跑旱船”当中的丑媒婆一类的与男人长辫、女人小脚同样恶心的东西，毅然地淘汰掉！

我们的民俗学家、戏剧家、舞蹈家、美术家们，应当不仅重视对“跑旱船”一类民间自发性民俗表演的研究，还应当很好地对其引导，帮助众多的民间文艺爱好者对“跑旱船”、踩高跷一类的民俗表演项目调整其造型和配置，使其存精华而弃糟粕，给人们尤其是青少年以真正美的感受！

1993年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