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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是皇室,他说等他复国,许我当皇后。”常步箐嗬嗬地惨叫,嘴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这你也信。”
常步箐表面看上去聪明得很,怎么跟春娘似的。
皇室......名字里有行。常意陷入沉思,前朝皇帝沉迷修仙祭祀,丹药吃得多了,伤了身子,并无子嗣。
如果是和皇上同辈的皇嗣,只有和前朝皇帝一母同胞的六皇子沈闵行。可他不是在南迁的路上自尽而死了吗?
这个人是他吗......还是有谁在打着他的幌子。
常步箐虽然跟了那人这么多年,显然也是被防备的那一个,而且一旦没了利用价值,说杀就杀,没有半点留恋。
常意最后问道:“他和常成雨是什么关系?”
“......三叔?”常步箐迷茫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不知道他和三叔有什么关系。”
那照她这么说,常成雨只是单纯喝醉了酒闹事?常意觉得不大可能。
但常步箐该倒的都已经倒完了,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常意不再留恋,转身就走。
“等等......”
一只沾着血的手拽住了常意的裙摆,留下长长的血痕。
常意侧过脸,顿了顿,还是没有踢开她的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你为什么不恨我?”常步箐似笑似哭地说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恨我?你不想杀我吗?”
常意看着她的眼睛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过一点愤怒,一点恨意,只有冷静到极点的审视。
常意的眼睛好像一块冰,她的影子倒映在里面,却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不甘心。
“我把你推下井,我杀了你娘,你不是人吗?为什么一点感情都没有。”
常步箐想到了什么似得,歇斯底里地大喊:“你既然有这样的能力,报复我轻而易举,为什么不早杀了我,为什么非要在我以为一切平静的时候出来打破我的幻想......你以为我想跟着那个男人吗!你以为我想讨好老夫人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哄我的那些话是假的吗?我只是想往上爬,我想活得更好有错吗!”
“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那些死在你手上的人,应该没人是不想活的吧?”
常意眼里没有一丝同情,但看在她吐露了不少事情的份子上,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你会因为忘了碾死一只蝼蚁,而专门去蚁窝蹲守它吗?”
不会,她只会忘了这件事,甚至不会记得那只蝼蚁长什么样子——因为只是一只小虫子罢了,什么时候死、死不死都无关紧要。
这样啊,原来她在眼前这个人眼里,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她的挣扎,她的恶毒,她的牺牲,都只是别人脚底下不足轻重的一场玩笑。
常步箐面色灰败,放声大笑起来。
常意走出庄子许久,还能听到女人的笑声和哭号声。
张衣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试探地问道:“主子,不用把她处理了吗?”
“不用,我想比起死在我手里,她大概更乐意死在自己情郎手里。”
常意若有所思地说道。
沈闵行虽然没能坐上皇位,但着实有一颗帝王的冷酷心肠,没有人暗中护卫,常步箐说不定连明天早上都活不到。
沈闵行......老夫人、淮阴侯府。
她,以前是他的夫人,现在是他的枕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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