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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明棠刚忙完回到褓姆车上,手机震动了下,开起来就看到一隻浣熊抱着膨松尾巴哭着滚过画面,传图的是郑雅岑,他把青年跟浣熊的形象联想在一起,不觉翘着嘴角回讯。那头郑雅岑想再随便传个图装傻,就看霍明棠回应:「不哭。受委屈了?跟霍哥讲讲。」
郑雅岑忘了前一秒的羞耻尷尬,兴奋回传:「霍哥你在线上啊!」
隔空彷彿都能感受到青年的热情,霍明棠没有察觉自己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拿着手机回讯息:「在线。你在哪里?不如约出来喝点东西。」
「我在老家,g市。」
「正巧,我也在。今天到这里商圈的百货公司,当某个品牌的一日店长。活动刚结束。」
「太有缘了。那我们约个地方见吧!」郑雅岑心情由阴转晴,笑顏焕发光采。约好了地点,他花了点时间整装出门,郑尚海看小弟穿着外出服,手拿皮夹和一串钥匙往门口奔:「哥我跟前辈去喝点东西,不用等门。bye!」
郑尚海:「嗯。」声音未落,小弟已经跑得无影无踪,虽然是匆匆一瞥,但他觉得小弟那德性简直像在发情,浑身气氛都变粉色了,不停往外冒着泡泡小花。这种变化就连外人都能察觉得出来,偏偏还是有人相信八卦新闻的炒作。他真想给刚才的小弟拍张照上传到网路,附註就写着:「看清楚,他浪的时候是这样的,那些连手都没牵的借位照片都不可信。」
一小时后郑尚海颇感意外的看小弟带了个男人回来,并为自己先前的猜想暗好笑。来客也是个公眾人物,持续都有音乐和戏剧作品,常在公益广告露脸,也是郑小弟一直仰慕的偶像。郑雅岑提了两手啤酒,来客拎着两袋下酒菜进门打招呼,郑尚海也差不多该去接女儿下课,忽地回头对上楼的两人提醒:「对了,阿岑,你房间我还没收拾完。」
「咦,怎么这样啦。」
「谁让你先前过年回来不顺便收拾的。」郑尚海念了他就出门去接女儿了。
郑雅岑回头訕笑:「霍前辈你没洁癖吧?」
霍明棠亲切表示:「我自认没有。」
「那等下你别吓到啊。其实没有太乱啦,只是东西比较多。」多到那张床空出一个人形够睡就不错了的程度。郑雅岑的杂物实在多,房间里还有从小到大收藏的漫画、书刊,以及一些模型玩具、游戏片。他看到霍明棠进房那愣住的表情,尷尬道:「那你自己找位置坐一下,我去把小菜盛盘,顺便切点水果。等我啊。」
霍明棠环扫四周,由右至左,再由上至下。这是那个漂亮青年的房间,杂物繁乱的程度跟青年外形灵气英俊的程度呈正比。落地窗陈列着两排衣架,窗边角落堆着大小不一的三个行李箱,衣跪前叠着四个半透明衣物整理箱,床上堆的不仅是衣物,还有堆高如山的书,床上有张懒人桌,地上软垫搁着两个运动器材,床尾斜对着一座四十多吋的萤幕,旁边滑柜摆满游戏片,空处有两支电扇跟一支冬天用的暖器扇,小桌旁叠着几张坐垫,他拿脚拨开地上没收好的一堆电线,走到桌边把坐垫摆好,找到遥控器开了电视看。桌上有几本硬壳书,原来是郑雅岑的毕业册。
擅自动私人物品是失礼行为,但是毕业册应该无关紧要吧?他抽了一本国中的出来翻,他都是直接用本名出道的,郑雅岑即是本名,他从通讯录找到郑雅岑的班级,往前翻看照片,却发现该班级合照没有那青年的踪影,看了看前面大头照才找到郑雅岑三个字,只不过本该是照片的部分被涂鸦了,画得乱七八糟看不出原样。
霍明棠觉得有点古怪,嗅出了些许秘密,忍不住再抽高中毕业册看,同样找到大头照,一样有涂鸦,但还不算面目全非,能看出眼耳鼻口都和现在郑雅岑本人不一样,绝不是男大十八变,简直不像同一人了。要说搞错照片,可能吗?他歪头细思,最后抽出国小的,照片直接被挖空,也没大学的毕业册可看,这时郑雅岑回房间了。
「久等啦。」郑雅岑拿屁股顶开虚掩的门,将托盘的碟子摆上桌,放好两个杯子倒啤酒,目光最后定在霍明棠手里翻的东西,惊叫:「哇啊啊啊你为什么翻我毕业册啊?黑歷史啊!」
「没有大学的吗?」霍明棠一脸无辜询问,惑人的演技百分百。
「没有没有,我没买啊。那种超贵但只包含自己千分之一内容的东西干嘛买?比瓶装果汁饮料还不值得,那果汁含量起码高过毕业册。」
霍明棠闔好毕业册笑语:「你反应很大。真激动。」
「噯、唉呀,我被你吓一跳。你看到了吧,那个、照片啊,都是恶作剧的,乱搞的,我以前太帅常被霸凌。后来就不浪费钱买这种东西了。我哥真是的,也不把它们拿去回收,真佔空间啊。」
「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开冷气?我看你满头都是汗。」
「噢,好啊。」郑雅岑起身去调冷气温度,偷抹了把额头汗,手里都是湿的。他已经把过去丑照都销毁,只剩大哥那里的日常照,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就那几本毕业册!
霍明棠稍微歛了笑容像在打量、审视什么,而后淡笑:「这样啊,霸凌,那真是难为你了。」
郑雅岑摆手敷衍:「没什么啦,都过去啦。弱肉强食,这在人类社会也是很自然的事。」他不确定是否瞒混过关,但也只能装傻到底了。对方看起来没有异样,态度也依旧随和如常,让他慢慢松了口气。
霍明棠没有多问,开罐啤酒替他倒杯里:「你也不容易吧。」
「还好,我哥才真是不容易。」郑雅岑仰首,思绪有一时飘远,斜瞥一眼对方探究的目光,咧齿笑说:「本来找你是想吐苦水,抱怨一下工作的事,现在好像都好了。」
霍明棠也喝酒,配着下酒菜,嚥下食物后他问:「为什么都好了?」
「就树大招风啊。公眾人物被放大检视言行也没什么,是我自己沉不住气随之起舞。霍前辈这么低调,应该就是明白这些道理。」
「嗯。」
「而且人红了,多少得付出一点代价。」郑雅岑喝了口啤酒,微翘的上唇沾上一圈泡沫鬍子,眨着一双猫儿般灵动的大眼瞅人,他眉眼含笑说:「我该学学你的。」
霍明棠挟了炒海龙咀嚼,报以微笑,嚥下后他说:「做这行桃花很重要,有人惦记总是好多过坏。」
「我懂,就算黑红黑红的也是有红。不过他们骂得这么难听,好像我真的很罪大恶极。其实我知道不必把陌生人的言论放心上,但一再被挑起就烦了。上週有个白目主持人就拿这开我玩笑,我也是笑啊,心里其实很想掐他脖子。还有也多少影响工作,有个品牌的剪綵活动跟酒会找我去,有一家杂志说主办考虑把我从名单踢掉,我怀疑根本是有媒体在弄我。」
「你在意就让他们称心如意了。不如不理睬。」
郑雅岑认同点头,他说:「最闷的是我身边的亲友都觉得我好乐天好坚强,我想抱怨吐苦水还调侃我。」
霍明棠看青年灌了一口啤酒之后垂头丧气,不知怎的觉得挺可爱,很惹人怜惜,伸出手摸了摸青年的头,青年抬头一脸懵,两人互视。霍明棠生得讨喜,嘴角天生微翘,面上掛着若有似无的笑,现在那神态更曖昧温柔了。郑雅岑正是心灵脆弱的状态,对什么诱惑都抵抗力低,被男人摸头又温柔凝视居然不感到排斥噁心,也无法像之前那样搞笑缓和气氛,就这样有点羞赧的迎视了好几秒。
「咳。」郑雅岑清了清嗓,他说:「啊,也没什么啦,有霍前辈来陪我喝两杯,我心情就好很多了。对了,一般你遇到挫折都怎么应对,有没有什么诀窍?」
霍明棠垂眸挟菜,模糊敷衍:「不去多想就好。红有红的烦恼,不红有不红的烦恼。都是因为生活有所追求吧,也没什么诀窍,边做边想也可以,但有的人不适合多想。都说傻人有傻福啊。」
郑雅岑怎么听都觉得自己被笑傻了。不过霍明棠给人印象好,他没深想,他问:「那你有什么追求?我是说,在娱乐圈有没有给自己一个目标?」
「有啊。渗透大家的生活,获得关注,这本来就是这一行最基本想要的,我想要的不复杂,但也很难讲明白。对了,有些炒作宣传的把戏,用一回两回还可以,做得太过火会影响形象,粉丝也不是笨蛋。」霍明棠换了话题聊:「我是指你跟魏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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