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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之后,眺望台下集结兵士的广场上旗杆上,慢慢升起了一面旗帜。
那旗帜红底金字,上面绣着一个大大的“竺”字。
秋风萧瑟,几次卷起那面旗子,又沉沉放下,就如上方那灰蒙蒙的天空一般,阴郁沉闷,叫人只觉得心中堵塞,郁郁憋闷,不得逃脱。
紧接着,又有一件血淋漓的东西,被人穿在了升旗绳索上,缓缓吊上了旗帜的最中央。
旗杆下一众兵士都不忍抬头细看。
此时的瞭望台上,鲁王早已率众离开,就是那名最残忍可怕的火铳女影卫,也跟着一起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权贵一个个的都能自由离开,兵士们心里的郁郁之气,更浓重了。
风声忽的大了些,头顶旗子也跟着猎猎舞动了起来。
很多士兵都是兖州府衙的老人,鲁王走后,他们并未按照吩咐将鄞大人夫妇的尸身分解喂狗。
而是借口不想弄脏练兵场,要拖到乱葬岗那边再分砍几段。
毕竟乱葬岗那边野狗多,别说不把尸体砍了,就是往那一扔,都有大群的“棺材碰”野狗上去分食。
只是真的拖到乱葬后,几个曾受过鄞大人夫妇恩情的老兵悄悄寻了个土坑,将他们夫妇的尸身都填了进去。
如今回到练兵场,再看到鄞大人那惨不忍睹的头颅被高悬在旗杆上,
只觉得风声越发的凄厉了,恍惚间他们又听到了鄞大人临死之前字字泣血的话音。
很多人都偷偷的抹了类。
此时兖州府最高的花楼楼顶,阿二指着教军场的旗杆上,惊恐的喊道:“大哥,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阿大上前探出半个身子急急查看,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旁边老鸨子看到立刻捂住了阿大的嘴,“阿大,不能啊,不能啊,城里都是王爷的人。”
说着老鸨死命拖拽着阿大都要往屋里走。
阿大却疯了一般的挣扎这,他只想要冲进练兵场,将那些恶人全都杀干净!
拼力气,老鸨哪里比得过阿大,赶紧对一旁阿二说,“快拦住你哥哥,你们哥俩要是现在暴露了,鄞大人的仇就不能报了啊!”
阿二满脸泪痕,只能死死抱住阿大,跟着老鸨一起往屋里拖,“大哥,少爷还在城外,咱们要是现在就死了,就等于把少爷陷在了危险之中啊!”
听到少爷两个字,阿大瞬间没了力气,瘫下了身子,伏地痛哭。
与他们一起的家丁此时都偷偷出了城,只有他们两个,死活放不下老爷和夫人,才留在了城里探听消息。
老鸨也流了泪,手里的劲仍是没松半分,仍旧往屋里拖拽着,“阿大,阿二,你两赶紧想办法出城,鄞头儿要是知道了今天的事,怕不得活活疼死。鄞大人,皇甫女侠不在了,你们可千万要保护好鄞头儿啊。”
阿大颤抖着点点头,“对……少爷还在外满……咱们一定要护住少爷……”
这一边的花楼风波终于在鲁王巡街的士兵来到之前暂时平息。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城里的另一端,有人站在自家院子里,将一根细竹管小心的绑在了鸽子的爪子上,随即捧起鸽子,一把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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