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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早晨倒是没那么炎热了,熙春想着多透透气对安碧云也有好处,便应了声,转身就去准备了。、
安碧云轻咳嗽一声,见窗外的数影无风自动,脸上露出个了然的笑意。
熙春扶着她坐到亭子里,又将归凰放在她面前,便满脸期待地看着她,安碧云便觉得有些好笑“本宫平日里也没少弹琴,怎么今日你这么期待。”
“娘娘确实经常弹,可是这归凰娘娘已经很久没有弹了,奴婢都可惜它放在架子上吃灰呢。”熙春伸手抹了抹桌子上的琴,神色里带了几分眷恋。
安碧云看在眼里,轻笑一声道“本宫看你每日擦得可勤快,又怎么会吃灰呢?”
其实她是故意不用这把琴的,自从凌盛对自己改了态度,她就打心里有些排斥这把归凰,弹着它总是会让自己莫名其妙地有些出神,甚至偶尔会觉得头晕目眩。
不过既然熙春这么说了,偶尔弹一次应该也无大碍,安碧云十指轻轻抚上琴弦,柔和的旋律便自她指尖流出,绕梁余音不绝。
熙春的神色也逐渐柔软下来,安碧云的琴声好像与之前不一样了,也许是心境不同,这次的琴声好像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熙春,你晨起时的时候不是说,今日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去内务府取吗?”安碧云琴声不断,轻描淡写地提醒道,“难不成你已经忘了?”
“呀,娘娘您不要这个时候提醒奴婢嘛,奴婢还想多听一会儿呢。”熙春抱怨着,却还是迈着小步往门口走去。又交代了桃宣不要让人打扰了娘娘,心里还以为是安碧云要找苏澈有事相商。
安碧云确实在等人,但等得不是苏澈,而是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的镜。
她也不着急,只是安静地弹着自己的琴,一副姜太公钓鱼的架势。
“哼,你这个女人居然还会弹琴?”
果然还没一会儿,镜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冒了出来,靠在花园的大石头上朝着安碧云冷哼道。
“本宫会得东西多了去了,只是镜你不知道而已。”安碧云神色不变,手上的曲子却猛然转了调,变得有些来势汹汹起来,“本宫今日与那两位秀女说得话,你都听到了?”
“…自然。”说道这镜不禁有些鄙视地看向她,“想用这样的手段留住凌盛的心?你果然是个卑鄙狠辣的女人。”
“本宫知道,你心里对本宫是什么样的看法,不论本宫做什么,怎么做,你都能从中挑出刺来,数落本宫的不是。”安碧云抬眼看向他,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有这样阴冷的眼神,“但是本宫问心无愧,只想问你一句,顾嫣然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镜的眼神闪烁了几下,一个飞身就进到了亭子里面,他上前两步按住安碧云抚琴的手,沉声道,“怎么?贵妃娘娘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镜你说这话,就是承认是你做的了?”
安碧云冷笑一声,对方的脸上还罩着自己做的面罩,看来确实很合他的心意,但听她这么说,对方的眼神好像又冷了几分。
她忽然露出个笑脸,接着道“你放心,本宫不用偷,不用探,只是想试试你罢了,谁知道镜你这么大方就承认了呢。”
“…”
她能感觉到镜压住自己的手都有些僵硬起来,便‘噗嗤’一声笑出来,开口打断了对方即将说出口的话“镜,本宫可是贵妃,你这样拉着本宫的手,按宫里的规矩可是死罪。”
她看着镜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了两步,忍不住又笑出了声,她平时的性子倒是没有这么顽劣,只是每次看到镜,都忍不住想逗弄对方一番。
“你这个女人到底懂不懂礼义廉耻!”镜不敢大声怒吼,只得小声朝着安碧云低呵道,她却发现对方露在外头的耳尖都有些微微发红,明显是有些害羞了。
“本宫只是坐在这里弹琴,是你部分青红皂白,走上来就拉本宫的手,不知道礼义廉耻的到底是谁呢?”安碧云微微挑起眉,看着镜几乎都要竖起来的眉毛,知道不能逼他太紧,于是干脆将归凰放到一边,朝着他一扬手道,“你先坐下,本宫有话要同你说。”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镜嘟囔了一声,故意在安碧云所指的反方向坐下。
安碧云有些哭笑不得,这镜好像在有些方面冷酷的异于常人,又在有些地方完全就像是个小孩子。
“本宫虽然知道了是你的下得手,但顾嫣然如何都与本宫无关,你大可放心,只要这件事情不牵扯到本宫身上,本宫就当从来没发现过这件事。”安碧云垂下眼睛,掩饰住自己眼神里的情绪,“本宫想知道的是,这件事情也是你主子吩咐你去做的,对吧?”
虽然镜没有回答,但对于这个问题安碧云心里有数,于是又接着问道“不想让顾嫣然进宫的人,本宫能想到的就有好几个,我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谁,但是既然对方能在后宫里做出这样的事情而不被人发觉,也确实算是一手遮天了。”
“现在在后宫里一手遮天的,难道不是你吗?”镜的眼神阴沉着,目光炯炯地盯着安碧云。
“本宫?哈哈。”安碧云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本宫一手遮天?本宫不过是个冷宫弃妃,这宫里头谁不知道本宫是被冤枉的,可本宫还不是照样被皇上关进了凝春阁?”
“可是皇上和太后现在都很信任你,你还嫌手里的权力不够大吗?”
“你也说了,本宫如今只是得皇上和太后的信任,这不是自己的力量。本宫的姐姐是皇后,家族自然选择姐姐而不是本宫,那么本宫为了自保,要付出的代价就会更加的多,更加的惨痛。”安碧云这话也是第一次说出口,但确实已经压在她心里很久了,“本宫要有自己的力量,才能保护自己和孩子存活下去。”
“你说我无情也好,残忍也罢,我就是这样的女人,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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