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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巨石为患（第1页）

他的话说得自然流畅，姜虞却是面颊一烫，原本绑发带的动作也滞了一瞬。

“你这会倒是演得真真的。”她低声嘟囔了一句。

苏瞬钦其实听见了，却不去戳穿她，只将一应用物都为她摆好：“这里上工的时间早，怕是要辛苦你。”

姜虞走到那一盆温水前：“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

苏瞬钦笑了一下，也不再说什么，便走了出去。

晨雾还未完全散去，外面就已经响起了锣声，离火教的侍卫几人一组，穿行在这一片低矮的房屋中，叫人起来做工。

这祭坛的修建眼看着就要完工，这几日催得特别紧，早饭只给每人发了一个饼，众人就都被赶着去运送石料了。

天气晴开，深秋的景致便一览无遗，就算是西州比京城多少暖和一些，可到了秋天，又是山里，也免不了晨晚清寒。

姜虞在厨房里帮工，触及那冰凉的水时，不免整个人都颤了一下，这才知道苏瞬钦早晨的那点温水，只怕是费了功夫才寻来的。

斓秀瞧见了，走过来将她面前的菜都端到了自己面前：“你怕冷水呀？咱们换换。”

姜虞接过她手中的那些野菜，想着昨天学到的，一点一点择起来。

“我昨天就觉得你怕冷水，日后凡有洗菜的活计你都来和我换吧，你同你夫君是新婚不久吧？”

斓秀问得热情，姜虞也不好不回答，可回答又不知该怎么答，干脆腼腆地笑了笑，就当是害羞了。

斓秀果真以为她是羞怯不好言，便笑道：“我们这边讲究，若是新婚的夫妻，女孩子是不好动凉水的，对子嗣不好。”

姜虞从未听过这种说法，想见这也许是依澜族人的习惯，便道：“那我这也算入乡随俗？”

斓秀笑道：“还是你们汉人会说话，我只学过几句官话，却说不出什么好听的来。”

“我也不过是学着别人的说几句罢了。”姜虞也笑着答。

斓秀却是若有所思：“是学着你相公吧？”

姜虞一怔，心里不知怎么有些忐忑，可面上，却还装出一副胆小模样：“怎么这么说？”

“你不必瞒着了，我们都知道了，昨天你夫君好生厉害，可是帮掌使大人算了银子，一下就算对了，账房里的先生都算得没有那么快，听说掌使大人特别赏识他，连他的活都免了，小鱼，你夫君这么厉害，你肯定再过几日就不用来做这些粗活了。”

姜虞手里的动作都停了片刻，这苏瞬钦办了这么大一件事，竟一点都没告诉她！怪不得他昨天一副云淡风轻胜券在握的样子，原来是搭上了什么掌使大人啊！

“小鱼？小鱼？怎么了？你夫君没跟你说吗？”

“啊，提了一句，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那位掌使大人，很厉害吗？”

“那可不！”斓秀哗啦啦把洗菜的水倒了，又接了一盆新的回来，“除了大祭司，咱们这最厉害的就是掌使大人了，以往有表现好的，也是掌使大人提拔。哦对了，说是选圣女，也要先过掌使大人那一关呢。”

“圣女？”姜虞心里的弦一紧，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下去，“这不是建祭坛吗？怎么还要选圣女？”

斓秀性子直率，也没发现她一闪而过的怀疑，只是回答：“这祭坛说是要供奉神灵，既是供奉，除了贡品，便就要有一位圣女，据说需是貌美出尘，仙女一样的姑娘才行，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要这么个姑娘做什么？”

“大概是帮助大祭司供奉神灵吧，说是谁若选上了，就地位极高，连大祭司都要礼让三分，不过我觉得，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斓秀说着摇摇头，把洗净的菜又捞了一盆子出来，给厨房里端了过去。

姜虞这一小盆野菜也择好了，跟着斓秀一道送进了厨房里。

这所谓的祭坛果然不简单，若只是像寻常那般供奉祭祀，何须选什么貌美女子当圣女？安西王府又有一大批的银子流向这里，恐怕什么修祭坛都是个幌子。

不过，这个所谓“圣女”如果比那个什么大祭司的身份还要高的话……

姜虞正在思量之间，忽然听到外面轰隆一声巨响。

厨房里的姑娘们吓得纷纷惊叫，胆子大的跑出去看了一眼，只听到有人惊呼：“山上竟然塌下一块来！”

姜虞一震，连忙也跑出去看，只见西南面的山上，竟真的有块巨石塌陷下来，尘土飞扬，也不知道砸坏了什么没有。

“都看什么看什么？回去做工！”在这里看管的离火教侍卫挥着鞭子往里赶人。

那些女孩子都被赶了回去，可显然，因为这突如起来的变故，整个屋子里都是人心惶惶，窃窃私语声时不时响起，让姜虞本来不担心苏瞬钦，也一点点跟着紧张起来。

盏茶的工夫，便听见厨房外头有人跑过来说：“赶紧把人都叫出来！西南的山掉下石头砸死了人，掌使让人去辨认！”

姜虞一愣，手里原本拿着的一个陶碗应声落地，碎了开来。

西南方向的山上不知何故砸下一块巨大的石头来，正正好砸在一片供人休息的草棚上，那巨石滚落下来碎了两半，却也把草棚直接砸得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