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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灵虚（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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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无颜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只蓝晶寒玉碗注满清水，再将一把白玉韭菜三下五除二，做成一根足可以假乱真的水晶冰葱，葱白如玉，翠叶欲滴，晶莹剔透，宛如完美的艺术品。凑近鼻子闻一闻，汝无颜不禁打喷嚏。很好，连辛辣之味都十足相似！把水晶冰葱横放到寒玉碗上，汝无颜放松地伸个懒腰，大功告成！

撤下结界，汝无颜拿出琉璃小镜整理仪容，美美地收拾完毕，刚想翻过镜面看看臭小子到哪了，就听到了师父灵虚道长的大笑声：

“无颜，九菜一汤可准备好了？”

将水晶冰葱和寒玉碗迅速收入储物手镯，汝无颜步出厨房，笑吟吟地向灵虚道长迎上去，如小儿女撒娇般抱住灵虚道长一只胳膊，似嗔含笑道：

“师父，你敢说你来之前没闻到香味？”

灵虚道长寿数已逾千年，但外貌看起来却最多不惑之数，再加之相貌英俊，乌发如墨，身姿挺拔，整个人看起来仙风道骨不说，还颇有风光霁月、如玉公子之风。但毕竟是老不死一枚，数百年来积威甚重，早已养成不怒自威的秉性，所以，他虽有如玉公子之名，却真没几个人敢当面对他言语不敬。

然而此刻，在外人眼中眉目含威的灵虚道长，却笑得见眉不见眼，完全一副宠溺小女儿的慈父模样。他轻拍汝无颜的脑袋，未语先笑：“鬼精灵！还不把好酒好菜端上来！”

汝无颜笑吟吟地说道：“师父，我这小院最宜观赏倾颜峰的落日，此时将近傍晚，不如我们在院中凉亭饮酒赏景，岂不美哉？”

灵虚道长辟谷多年，早没了口腹之欲。但自从汝无颜上山后，不，准确地说，自从汝无颜四岁开始自己琢磨吃食起，灵虚道长的馋虫就被勾了出来，真真是几日不吃就想得慌。但偏偏这丫头又鬼精灵得很，想吃她做的饭，没有好处连他这个师傅都只得吃闭门羹。

听听，听听，这丫头口吐莲花，三两句就描出个美妙仙境给你，说得多好听！可就是不把好酒好菜拿出来！

此刻，汝无颜笑吟吟地看着灵虚道长，仿佛在等他点头表示如此大美，但灵虚道长可心里明镜似的，此时他要是真的只点头肯定，今日这美食绝对就甭想了。

灵虚道长弹了弹汝无颜的脑门，故嗔笑道：“为师今日有天大的好消息给你，放心，不会白吃你的！”

汝无颜的眼睛亮了亮，撒娇笑道：“我就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

她说着边带灵虚道长去凉亭，边捻了个诀。等他二人进入凉亭，厨房里的九菜一汤已整齐地出现在凉亭里的石桌上。

灵虚道长落座扫一眼石桌，顿觉口舌生津，翡翠丸子、椒盐灵菇、糖醋锦鲤，啊，还有小鸡炖蘑菇……

汝无颜看到灵虚道长极力忍住吞口水的模样，故意问道：“师父，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灵虚道长想也不想便道，说完又觉得自己被几道菜乱了道心有失师威，便又故威严地问道：“怎么没酒？”

话音刚落，一杯酒香清冽的玉叶青便被汝无颜举到他鼻下。灵虚道长深嗅一下，嗯——好酒！从汝无颜手中抢过酒杯一饮而尽，灵虚道长拿起筷子就向翡翠丸子伸去。美食美酒当前，师威是什么玩意？好吃吗？

眼见就要触到一颗丸子，灵虚道长的筷子却无法再向前，就好似丸子上方被覆了一层结界保护起来似的。不，不是好似，是的确如此！石桌上的菜都被汝无颜布上了结界！

结界布置得很简单，灵虚道长要解开也就一挥手的事，可，他实在拉不下面子强破结界，只得望向汝无颜，果见对方正笑吟吟地看自己。

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灵虚道长放下筷子，略略组织下语言，笑着开口道：“无颜啊，你上山时日不短了吧？”

再有一个月就两百年了，汝无颜心里暗自计较，到时她就可以下山历练了，但还没弄清师父意图何在，所以面上依旧不发一言，只眨眨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灵虚。

灵虚道长只得继续说下去：“丫头，为师没记错的话，再有一个月就两百年了吧？”

汝无颜点头不语。

“两百岁，不小了啊！”灵虚道长似是自言自语地感叹一句，随即又望向汝无颜，一副慈父模样缓缓开口道，“为师还记得，抱你上山那会，你还只是个小肉团，一转眼，都成老姑娘喽！想当初你刚出生的时候，粉粉的肉肉的一团，多可爱，原以为你长成后会貌若天仙，至少姿容秀丽也行啊，可是，哎，谁成想……”

灵虚道长似是想到什么伤心事，不觉偏了题，此时感到周身一寒急忙打住。再看汝无颜，她脸上笑容虽在却早已变了味，含笑的眉眼间透着冷意。

灵虚道长心道不好，急忙转移话题，却不想着急得结巴了，早已准备好无数遍的话题就被他剥豆子似的爆了出来：“哈哈，哈哈，丫头，你，你对，道侣，额，为师，为师给你找了个道侣！”

此事该怎么说，他计较了一晚上，要自然不能刻意，不然显得自己动机不纯；还要委婉不伤面子，丫头的脾气，嗯，丫头是女孩子脸皮薄，惹恼就不妙了；最好循循善诱，让她自己提出来……为了想个高明的提法，灵虚道长可谓殚精竭虑，谁成想事到临头，这个话题就被他这么极不高明地扔了出来。但终究是说出来了，灵虚道长顿觉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见招拆招吧。

“谁？”汝无颜反应很平静。她初时只有短暂的惊讶，但很快镇静下来。这个话题她从来没想过，之前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师父怎么突然提起？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决定要不要发飙吧。

“丫头，你觉得三位师兄怎么样？”灵虚道长试探问道。

三位？难不成老家伙……

“他们三个都答应了？”

“当然！也不看谁出马？为师可是……”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