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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沐一早就去了校场练武,但她却不是跟着寻常军士一同操练,只是单独寻了个角落自顾练习家传的枪法——徐家是传了几代的将门,家传的枪法也是自战阵中习练演变而来,大开大合走的是霸道刚猛的路子。不太适合徐沐,因此只能加倍的努力练习。
从黎明破晓,练习到日头高悬,一套枪法也不知练习过几回。饶是初春乍暖还寒的时候,等徐沐练完枪,也汗湿了一身衣衫。
待到时候差不多了,徐沐终于做了个收势,将长|枪一收准备休息片刻。
然而就在这时,斜地里冷不丁便有一杆枪横扫而来。徐沐一惊之下反应倒也迅速,当即横枪一档,堪堪将那偷袭的一击给挡住了。只是那枪势却很霸道,沉重的力道顺着枪杆袭来,震得徐沐虎口发麻的同时,竟是迫得她不得不后退一步才泄了力道。
这一招接得有些狼狈,偷袭的人却没给徐沐反应的时间,长|枪一收转手又是一枪|刺来,接下来的攻势更是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徐沐这时候早反应过来了,想要沉着应对,奈何早失了先机不说,还因练武耗费了太多体力。最后也不过接了对方十来招,早已有些脱力的双手便再也握不住枪杆,被对手一枪挑飞了武器。
场面一时安静下来,徐沐低着头,似有些羞愧。
过了会儿,持枪的徐老将军才叹了口气,开口道:“去把你的枪捡回来吧。”
徐沐连忙去了,回来时心态也渐渐平稳下来,对徐老将军低头认错:“是孩儿学艺不精,请父亲责罚。”
徐老将军倒没说什么,抬手便将手中的长|枪也扔了过去,徐沐抬手便接了。徐老将军看她一眼后转过身,边往校场高台方向走,边说道:“你尽力了,为父不强求,与其再将心思放在枪法上,不如多看看兵书。”顿了顿又道:“北面的胡人又不安分了,战事将起,到时候军中议事你也跟去旁边多听听。”
徐沐答应一声,也说不上是懊恼还是松了口气,抱着两杆枪跟在父亲身后,想起什么又问道:“昨日那封信……父亲可有查到些什么?”
徐老将军闻言脚步顿了下,转头先向南方看了一眼,又回头去看徐沐:“暂时还说不好。对了,你那只信鸽呢,可看见它往哪边飞了?”
徐沐听到这问话便想起了还在自己帐中呼呼大睡的那只信鸽,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想了想还是说道:“那信鸽还没飞走。不过父亲,我觉得咱们大可不必将心思放在信鸽上了,她多半是真飞错地方送错信,而且找不到人了。”
徐老将军闻言顿时意会,正想问问徐沐,那信鸽是不是真赖上她了?
只是还没等徐老将军开口,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扑棱棱拍打翅膀的声音,两人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就是那只认错人的信鸽又来了。而且今日这信鸽比昨日还不客气,昨日好歹只是落在徐沐肩上,今日却是一看就她就一头扎进了她怀里!
徐沐都被惊了一下,连忙将撞到胸前的鸽子捉了出来:“这鸽子怎么回事?!”
然而安阳并不能说话,便是“咕咕”叫了两声,徐沐也听不懂她在说些什么。事实上长公主这会儿正是惊魂未定,若非教养足够,恐怕都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军营这种地方,对于小动物实在是太不友好了些。有人惦记着烤兔子吃肉不止,竟然还有人惦记着炖鸽子喝汤——她不过就是在军营上方飞了两圈,打算找找唯一的熟人,混顿早膳吃吃。结果刚在天空上飞了一阵,下面竟然就有人冲她射箭了!
安阳该庆幸自己反应够快,而且遇袭后恰好看见徐沐落了下来,否则她这会儿只怕已经变成串在箭矢上的死鸽子了。
徐沐一时还没想到军营戒备上去,见信鸽扑腾着翅膀想往自己身上凑,就觉得对方愈发粘人起来。她心里倒不排斥,甚至对于这些小动物的亲近还颇觉欢喜,于是顺手就从腰际的荷包里掏出把粟米递到了鸽子面前,眉眼都舒展了不少:“吃吧。”
徐老将军看见这一幕,眼神柔和了些,倒是没说什么。
反倒是安阳,还没从惊魂未定中回过神来,见状又忍不住“咕咕”叫了几声:喂鸽子,喂鸽子,你就知道喂鸽子。本宫刚才遇刺了,才不会被你一把粟米收买呢!
可惜徐沐并不能听懂。她只看见信鸽“咕咕”叫了几声,似在与她道谢,然后低头便在她掌心啄食起来,看上去异常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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