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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胡宁问道：&ldo;你们都捐了吗?&rdo;

董桥道：&ldo;我捐了两百元，这还是攒了许久的私房钱，本来准备凑够钱买辆山地自行车，现在便当车子被偷了。其他人也大都捐了，辛小欣捐得最多是一千元，我一直以为姑娘吝啬，没想到她这么大方。但加起来不到一万元，只是杯水车薪，王伟不必几日便能花光。我们毕竟是学生，只有这么些了。&rdo;

胡宁盘算自己原有的500元积蓄这次出去用光，只剩向金浩借的300元，饭卡里还存有一百多元，便决定捐200元，剩下的200元倘若用度缩减凑合着可熬过这个月，至于金浩的钱可等收到下个月生活费再还。300元不是小数目，他每月除去吃饭只剩一两百元，再除去零用，往往不剩百元。那500元也是多月背负铁公鸡美名才蓄得，幸好债主是金浩，倒不必急切。

他问道：&ldo;钱是给辛小欣吗?&rdo;

董桥点头道：&ldo;辛小欣她们几个女生正在制作条幅，下课后可在食堂前向全校同学募捐，周末则去外面碰运气，看是否有仁慈企业家愿意拔毛。&rdo;

两人又商谈了一会儿募捐细节，感叹王伟命运多舛，直待天已全黑才散去。

当晚胡宁在校外录像厅重看《喜剧之王》，待夜深人静方回后山老图书馆。其时缺月挂疏桐，树木一边黑暗一边银亮，漏下的斑驳细微月色随着枝叶摇摆而跳跃。因为事情顺利，夜色也比往日漂亮几分。

图书馆内依旧倾颓寂静，胡宁按住心中惊慌，在二楼大厅连声呼叫梅雨和宋明亮名字，未得应答。他心急地叫道：&ldo;我知道你们一定在，要是再不出来，我便回南京取走宋明亮的骨灰。&rdo;过得片刻，他们依然不现踪影。胡宁心虚道：&ldo;你们以为我不敢?既然我开始追查，便不在乎性命!不信等着瞧，不说清楚你们不能好过。&rdo;

又是无声无息，一阵强烈寒气忽地席卷而来。他冷战连连，四处张望，被莫名孤独和恐惧攫住。屋顶缺口泄漏的疏淡月色下，两个白色人影杳无声息地凭空出现，面色惨白，果然是梅雨和宋明亮。两人牵手微笑，静静地望着他。以前以为有鬼魅毕竟是推测，还存一份侥幸，现在成为现实出现，胡宁虽早有准备，不免脊梁发凉心跳如雷，

梅雨见他目瞪口呆，微笑道：&ldo;你不是找我们吗?怎么不说话?&rdo;

胡宁见她神色温和，心底踏实些许，却忍不住哆嗦道：&ldo;我想问你，赵志高、纪国文他们是不是你们杀的?&rdo;想起死了这么多人，再顾不上害怕，急声追问：&ldo;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一定致之于死地?&rdo;

梅雨摇头道：&ldo;赵志高、纪国文?我不认识他们呀，更不会知道他们为什么死。&rdo;

胡宁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ldo;难道你和这事没有一点儿关系?&rdo;

梅雨歉然道：&ldo;那倒不是。莫多硕是我害的，让他产生幻觉，认为当时没有车辆穿越马路很是安全，又现身引诱他去街对面。他心底害怕精神恍惚，很容易相信幻觉便是现实，结果被撞身亡。整件事情和明亮没关系，至于我这么做的原因，你已知道，勿须多言。还有老张的死也可归咎于我。以前我和明亮出去约会，时常过了关门时间才回来，他几次遇到，很是为难了我们一番，那晚他不知为何来这儿，我图好玩出现吓吓他，谁知他平日凶悍却这么胆小，甚至未听我说什么，见到我便吓死了。&rdo;

胡宁惨然道：&ldo;老张有心脏病，你不吓他，他早晚也会被学生气死。多硕呢?为什么你死了一年半才杀他?&rdo;

梅雨道：&ldo;我刚开始没想过找他。本来双方父母便反对我们交往，明亮虽然爱我，可见父母为自己操劳一辈子，不愿违背他们意愿，几次提出分手，我们为此吵过很多次。加上我父母阻拦，这样的爱情能持续多久?死了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何况莫多硕事后很懊悔，几次冒险跑到土木楼向我们道歉，我不愿见他，但已几乎原谅他了。&rdo;

胡宁知是莫多硕做错在先，仍忍不住怒道：&ldo;那为什么还是杀了他?&rdo;

梅雨道：&ldo;我以为从此能与明亮快乐地做对鬼夫妻，谁知跳楼后怎么也找不到明亮。&rdo;

宋明亮惭愧道：&ldo;对不起，小雨，我骨灰被带回家，妈妈又舍不得我走，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回学校找你，却不能离开家了。&rdo;

梅雨温柔道：&ldo;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rdo;

胡宁见两人深情款款，插嘴道：&ldo;现在怎么能回学校了?梅雨骨灰被带回家，她怎么能留在学校?&rdo;

梅雨摇头道：&ldo;我们也不知为什么。后来你把明亮骨灰葬在我身边，他便突然出现，这还得感谢你。&rdo;

胡宁漠然道：&ldo;不用谢。还是说为什么杀多硕吧。&rdo;

梅雨道：&ldo;我等了一天又一天，明亮还是不出现，我怕他回来找不到自己，舍不得走又图清净，便安居老图书馆。后来才知他骨灰被带回家，想到生前不能成夫妻，死后也不能在一起，我心里不免生恨，见不得别人恩爱，于是开始吓唬来这儿的恋人。转眼一年多过去，我想起自己每晚孤单地等待情人，又见莫多硕和女朋友相处幸福，于是更加恼恨，终于忍不住下手。事后我很后悔，明亮听说后也责备我过于莽撞心狠，却无可奈何不能让他复生。你来过几次，我不好意思见你，更怕出现吓死你，这样罪过更大。你追查他死因，我开始不以为意，直待查到我们，想起你可以帮我，于是半夜托梦叫你帮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