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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瑨脸色一黯,说教的话全部挤在喉咙里,争先恐后,不知该从哪句开始谈起。
外面夜色渐浓,姬瑶打了个呵欠,面上戾气散去,嗓音亦变得柔和下来:“不就是靠靠你么,多大点事?我都不嫌弃,你嫌什么,快些过来,我真的好困……”
一把好嗓子到最后娇颤颤的,她起身下榻,趿着鞋走到秦瑨身边,素手轻抬,揪住了他的衣袖,把他往床榻边拉。
若不知内里,还以为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
秦瑨开始莫名慌乱,连带着额角的青筋都在疯狂躁动。
两人在黯淡的烛影下无声拉扯,反复几次,他终是被她拽上了榻。
秦瑨背倚墙壁,绷着身子坐在榻上,姬瑶则偎依在他身边,心满意足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继而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他身上。
甫一阖上眼,便听一道咬牙切齿的声线自她头顶漫过——
“你是真难伺候。”
似不甘心,似不情愿。
姬瑶毫不在意,自己睡舒坦就行了,谁会管肉垫子甘不甘心,愿不愿意?
靠着靠着,她呼吸渐沉,头也开始东倒西歪。
秦瑨没办法,只能像在山里那样,展开臂弯,虚虚揽住她。
这一揽,她的脸颊正好贴上了他坚实的胸膛,温热的吐息顺着他微敞的衣襟滑进去,一下一下撩拨着他,酥麻难耐。
之前在山里时,秦瑨昼警夕惕,即便抱着她也没什么旁的想法。
如今少了顾忌,怀中的人彻底变成了一具酥香软骨,饶是他欲望极低,却也忍不住生出一簇莫名的心火。
尤其当她扭动身子时,两团软绵就碾压在他身侧,如此消磨比挨两刀还难受,让他不自主地攥紧了指骨……
这夜,更为难捱。
秦瑨轻嗤一声,阖上眼,努力摒除杂念。
多年来他一心扑在朝廷里,面对女人他素来都是退避三舍,能躲就躲。有投怀送抱的,见他没个好脸色,自不敢再来招惹,如今光景却让他甚是无奈。
先皇在世时与他君臣和睦,谁曾想驾崩后留了一个女儿折磨他。
早知如此,他才不会奉驾南巡,太傅告病时,他就应该跟着一起病几天。
***
天还没亮,沈霖作为主家已经开始忙活起来,为长安来的客人准备好了早膳,尽足了地主之谊。
待姬瑶和秦瑨盥洗完时,沈霖已经用完膳出门了。
两人坐在案边,面前摆着三样膳食:一盘叫不出名的野菜,米汤,以及蒸饼。
姬瑶失望至极:“怎么连个肉都没有,好歹杀只鸡啊……”
“有热乎饭就不错了,别挑剔的。”秦瑨夹起一块蒸饼,直接放入口中。
眼瞧他一副吃啥啥香的模样,姬瑶忍不住剜他一眼,“嘁,全天下就你不挑剔。”
饶是心里嫌弃,但一顿不吃饿的慌,她叹口气,低头啜起米汤。清汤寡水没滋没味,但胜在它是热的,跑到肚腹里暖融融的,倒是舒坦。
不知不觉,一大碗米汤下肚,姬瑶这才留意到秦瑨棱角分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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