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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陆柔真忽然望着他笑了。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他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有缘无分，可是自己能够这样的爱与被爱过，也很好，也是胜却人间无数。她的眼中泛了泪光‐‐这便是她一生中的传奇了。

&ldo;不行。&rdo;她带着哭腔告诉聂人雄：&ldo;我明年就要和英朗成婚了。&rdo;

聂人雄用手指蹭去她的泪水：&ldo;嫁谁不是嫁？你跟我走吧！&rdo;

陆柔真连连摇头，摇得满头卷子乱晃。事情哪是那么简单？她有她的亲人、家庭、名誉、身份……哪一样抛舍掉了，都是再难寻回。都说陆三小姐好，优雅娴静；可她若是跟了聂人雄私奔，那陆三小姐就成了笑话，并且会连累得整个家族都无颜见人。还有英朗‐‐英朗没有亏待过她，卫家的伯父伯母也对她一直和善。以着爱情的名义去负心薄幸，那样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不料，聂人雄随即又说出了这么一段奇论：&ldo;我知道我出身低，就算做了督军，也未必能入你家的眼。不过我在济南还有个爹，好些年没通过消息了，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过两天我就过去瞧瞧。要是他活着呢，我就把他拎过来替我向你家老爷子求亲；他要是死了，那我再想别的办法。放心，我知道大姑娘最在乎名声，我不给你添乱。&rdo;

陆柔真含着泪水，十分愕然：&ldo;啊？这……&rdo;

聂人雄又补一句：&ldo;我那个爹原来做过几任京官，还算有点名气，就是一直不肯认我。&rdo;

陆柔真张口结舌：&ldo;那你……&rdo;

聂人雄忽然笑了一下：&ldo;你别担心，我有办法。&rdo;然后他转向前方说道：&ldo;开东安市场。&rdo;

汽车夫答应一声，发动汽车。陆柔真却是慌了起来：&ldo;去那里做什么？&rdo;

聂人雄拍了拍她的手背：&ldo;我不便登门找你，又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所以天一亮就守在你家门前，正门后门我全派了人，生怕错过了你。好不容易等到现在，你陪我一起吃顿晚饭吧！&rdo;

东安市场是个热闹所在，人多眼杂。陆柔真自觉那里有些危险，一旦被熟人瞧见了，可是了不得。然而目光恋恋不舍的流连在聂人雄脸上身上，她知道自己做不到下车离去。梦中情景化为现实，她是这样真切的看清了对方的短发与睫毛。

暗暗横下一条心，她豁出去了，决定去和聂人雄共进晚餐。

第15章

聂人雄的汽车驶向东安市场，陆柔真回头望去，就见另有两辆汽车不远不近的跟在后方，定然都是卫士一流。收回目光再看聂人雄，聂人雄今日穿了一身笔挺西装，除了头发太短之外，其余一切都是绅士派。陆柔真还没见过谁能把西装穿得这样好看‐‐聂人雄高大挺拔，实在是个衣服架子的身材。

她看聂人雄，聂人雄察觉到了，然而眼望前方，故作不知。陆柔真心中暗笑，倒要看他能够撑到几时，结果他的确是撑住了，只是白皙脸上渐渐泛红，是个被人看羞了的模样。

两人进了餐馆雅间，伙计一望便知他们都是贵客，所以百般殷勤。聂人雄匆匆点了一桌宴席，随即赶走伙计。而陆柔真起身脱了外面大衣，露出里面一件绿地洒银花的夹袍。夹袍做的太合身了，纤细后腰软软的凹陷下去，小肚子那里却是微微有些绷紧。乌黑的发卷披散下来，像是波浪，衬出她的人面桃花。

忽然走上前去拥抱了她，聂人雄弯下腰去和她面颊相贴，口中喃喃说道：&ldo;胖了。&rdo;

陆柔真迟疑一下，随即抬手也搂住了他的腰：&ldo;胖了不好。&rdo;

聂人雄嗅着她的头发：&ldo;好。&rdo;

陆柔真的手臂渐渐加了力气：&ldo;不好看。&rdo;

聂人雄抬起头来，一本正经的对她细细审视：&ldo;好看。&rdo;

陆柔真笑出一口雪白牙齿，心里满满的全是快乐。太高兴了，已经做不到笑不露齿。聂人雄也好看，她想，大家都好看。

&ldo;沐帅是在恭维我吗？&rdo;她歪着脑袋问道。

聂人雄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实话：&ldo;自己的媳妇自己不夸，难道还等着别人来夸吗？&rdo;

陆柔真登时深吸了一口气，又笑又怒的捶出一拳：&ldo;你真是……无礼之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