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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2页）

苏先生眼睛微眯，笑问，&ldo;是吗？那把你床底下藏的大刀拿出来吧。&rdo;小东西自作聪明，还学会背着娘娘藏东藏西了！

苏白连忙道，&ldo;娘娘，那阿白还是憋着吧！&rdo;

苏先生哈哈大笑。

凌氏天黑了才同丈夫从娘家回家，夫妻两个先到老太太屋里问安。赵老太太见凌氏是强作欢颜，只是问了问凌家二老的身体状况，便未多言，道，&ldo;厨下留着菜，你们回去吃吧，早些歇着。&rdo;

夫妻两个便回了主院，赵长卿本想去打听打听情况，赵老太太唤住她，笑道，&ldo;你母亲不大痛快，明天再去无妨。&rdo;

赵长卿一想是这个道理，凌氏在气头上，不一定有心思跟她说话，或者夫妻还有悄悄话要说呢，这会儿过去，实在没眼力。赵长卿一笑，遂跟老太太说起苏先生叫她把屋里东西造册登记的事，赵老太太点头，&ldo;是这么个理。&rdo;果然这位苏先生请的极好，不仅仅会教导她孙女功课，这些女孩子闺房的琐事也会指导长卿。

赵长卿道，&ldo;我想了半日，想着立两本账就可以了。一本账里列出时间日子，再分排分别是进和出两类。每每我屋里什么时候添什么东西，就按日子写在进的那一类去。若是什么时候拿出去什么东西，一样按日子写在出的那一类里。这样每次清点屋里东西时，先拿出入账这一本对一对，如果跟这本账对得上，就说明东西是对的。若是多了什么少了什么的，也能按账册查对。&rdo;

赵老太太颌首听了，问，&ldo;那还有另一本账呢？&rdo;

&ldo;另一本账专门记我的首饰还有小私房。&rdo;赵长卿笑嘻嘻地，&ldo;这些都是最值钱的东西。&rdo;

赵老太太笑，&ldo;好啊。&rdo;说着又问，&ldo;你还有私房啊？&rdo;

赵长卿道，&ldo;祖母和母亲每年给我的压岁钱，我都存着呢。&rdo;她并没有用钱的地方，几年下来，现在也有十几两了。

赵老太太笑着令柳儿取了一百钱给赵长卿，道，&ldo;你既然要存私房，以后每月给你一百钱的零用，莫觉着少，是这么个意思。&rdo;赵老太太是想到了自己少时，开始家里光景还好时，孩子们都有月例可拿。后来家中江河日下，孩子也多，便取消了月例。如今给长卿一百钱，是叫她学着攒钱用钱的意思。

赵长卿笑，&ldo;怎么会觉着少呢？这也够买回南香园的点心了。不过，我才舍不得用呢。我都存起来，有了重要的事再用。&rdo;

老太太都由她。

第二日，赵长卿才从凌氏嘴里打听到了凌大舅差使的事。

凌氏摸摸闺女的头，&ldo;我就盼着你们长大个顶个的有出息才好。&rdo;

赵长卿笑，&ldo;母亲莫灰心，你跟大舅舅二舅舅再亲，如今两个舅舅都各成了家各有了妻儿。舅舅再好，也得想想舅母们呢。二舅舅家不会一个铜板都没出吧？&rdo;

凌氏叹口气，&ldo;你二舅以前可万不是这样的脾气，这些年，家里的田地铺子都是你二舅在管，他家里再紧巴，总比你大舅家要宽裕许多。你二舅只肯出五两银子，当时要不是你大舅母娘家兄弟还在，真想把他那五两银子给他扔脸上去！&rdo;

&ldo;那咱家出多少？&rdo;赵长卿问。

凌氏道，&ldo;你大舅母家三个兄弟，有一个家里实在困难，没叫他家出。余下的每人认了十两，出了二十两。还有二十五两，咱家出呗。&rdo;

赵长卿问，&ldo;外公外婆一分银子都没出吗？&rdo;

凌氏很理解父母，叹道，&ldo;你外公外婆怎么出这个钱呢？给老大拿了钱，老二家也有用钱的地方，开了这个口子，就没个头儿了。非榨了老两口的骨髓油不可！何况，借了兄弟姐妹的，这银子不论多久，你大舅总得还。若是借了你外公外婆的银子，凭你大舅母的性子，还不还得两说。&rdo;

&ldo;既然借都借了，母亲打起精神来吧。大舅做了书办，也算是有了固定差使，以后每年月俸总有一份的，这也是好事。&rdo;赵长卿笑，&ldo;昨天祖母给了我一百钱。&rdo;

是啊，借都借了。凌氏笑问，&ldo;好端端的，老太太怎么给你钱了？&rdo;

&ldo;苏先生叫我学着把屋里东西入册登记，说这样心里有数。我就说起我的私房银子来，祖母就给了我一百钱，说以后每个月都会给我一百钱，叫我攒着或是买自己喜欢的东西。&rdo;赵长卿问，&ldo;母亲，你要是手里紧，我先把我的私房给你使吧。&rdo;

凌氏心下熨帖，笑，&ldo;你才有几个私房，自己存着吧。倒是有件事跟你说，你三表姐听说家里给你请了先生，想过来跟你一道念书。&rdo;

赵长卿不乐意道，&ldo;咱家出的银子，说好了苏先生教我一个的，三表姐来，要不要给苏先生加束休。再者说了，三表姐过来，大姐姐二姐姐四妹妹要不要来呢？&rdo;

这话一下子就入了凌氏的心，凌氏叹，&ldo;可不是你大舅母立刻就把你四妹妹塞了进来。亲戚们都在，叫我怎么回绝呢。&rdo;

赵长卿道，&ldo;我已经念两年书了，三表姐四表妹都不识字，苏先生要单独教不说。她们每日来，饭菜点心每月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呢，两位舅母真是打的好主意，说不得是商量好了的。&rdo;

凌氏也很不乐意此事，别的不说，这老师教一个跟教三个能一样么？凌氏一心盼着女儿成才，赵长卿就是她的贴心小棉袄，侄女再亲，也不是亲闺女，凌氏是担心两个侄女耽搁了女儿的进度。

凌氏无奈，&ldo;实在不好回绝，怎么说都觉着伤了亲戚情分？要不，你先去探探苏先生的口风。&rdo;

赵长卿愁眉苦脸，&ldo;苏先生的束休暂且不说，念书可是花钱的差使，母亲想想，咱家笔墨纸砚，哪样不是开销？又都贵的不行。现在还好，有些简单的书，苏先生知道咱家不富裕，她都是自己默下来装订好了教给我念。待日后琴棋书画，一张琴最便宜也要十几两银子，画画用的颜料也贵的不行。母亲若总不不好开口，难道两位舅母能体谅咱们？她们只当咱家是冤大头，有便宜不占白不占。说不得颜料书本笔墨纸砚都要三姐姐四妹妹跟我搭着用呢？母亲这就等于一下子供三个人念书。&rdo;这并不是虚言，念书绝不是带两只耳朵听听就好，书本笔墨，都是很费钱的。寻常人家，三代供一个读书人，并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