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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2页）

他心一跳，当即朝地上啐了三口：&ldo;呸呸呸。&rdo;

&ldo;随地吐痰，罚款十元。&rdo;突如其来的插话吓了他一跳，他抬头看着面前臂带红箍朝自己伸手的银发老太太。

&ldo;年纪轻轻，不会耳朵比我还差吧？&rdo;不满他发呆的反应，大妈晃着手，&ldo;随地吐痰，罚款十元。&rdo;

&ldo;不是……我就是觉得不吉利。&rdo;陈未南张着嘴巴，觉得莫名其妙。

&ldo;随地吐痰，罚款十元。&rdo;

&ldo;……&rdo;强辩不过的陈未南最终无奈的掏出钱包。

如同做了一场漫长无比的梦，梦里的柴焰又回到了大学校园，郁郁葱葱的青桐树，无边的蓝天，如茵的糙地，她和迟秋成站在上面，你来我往，比划着拳脚。迟秋成技术比她扎实，时而勾手，时而缠腿，没几招便轻轻把她放倒在地上。

汗水遮住眼帘，柴焰疲惫的闭上眼，身上酸痛，唇角却挂着笑，&ldo;迟师兄，我什么时候才能打败你啊？&rdo;

&ldo;你啊，还早呢。&rdo;迟秋成声音最初是轻轻的，可不知为什么就变的急促了。

他在叫：&ldo;柴焰！柴焰！&rdo;

&ldo;干嘛？&rdo;

&ldo;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宁愿毁了你。&rdo;

打了个寒颤，她睁开了眼，眼皮沉重，身上的骨头像被拆卸过般酸痛。

青桐树消失了，绿茵糙坪成了干燥的床单，房间弥漫着淡淡却忽略不掉的消毒药水香，她躺在床上，目光可及的地方是被纱布缠绕吊起的石膏腿，她的。

她咦了一下，想起了车祸前的那幕。

&ldo;你别动。&rdo;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陈未南拽住她的手，&ldo;脖子也别动，总之你身上现在能动的地方基本都最好不动！你身上三处骨折，还有轻微脑震荡，各种划伤就更不必说了。&rdo;他突然停住，手保持原有的动作，头却低了下去，一同低下去的还有声音，&ldo;你脖子差点断了你知道吗，你怎么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rdo;

话语带着责怪，姿态却像乞求。柴焰有些心疼，&ldo;陈未南，我没事，真的。&rdo;

&ldo;嗯。&rdo;他微笑着低应，心里却在说：是哪个王八蛋，等老子把你揪出来的。

就在刚刚，交警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有人对柴焰的车子动了手脚。

在医院休养的日子，平淡而温暖，有陈未南二十四小时照料的柴焰并没感受到室外渐凉的秋意。

此刻，阳光打在她手中的玻璃杯上，她摸着杯沿，打量着沙发上的人。

陈未南推开手边的书，终于忍不住抬头微笑，&ldo;喂，病号，你都看了我整整十分钟了。&rdo;

&ldo;你这是要提前感受离退休生活吗？&rdo;

&ldo;我不用感受，想退休随时可以。&rdo;叉着腿，他靠去椅背，得意笑着，&ldo;反正养得起你。&rdo;

见柴焰没反应，他起身走去床边，&ldo;怎么？不信？&rdo;低头认真打量了片刻，发现症结的他无奈的摇头，&ldo;工作狂，你不能有些出息，先忘了你那工作？&rdo;

&ldo;不能。&rdo;

&ldo;那我们聊聊天吧，你出事那天发生过什么事情，见过什么人吗？&rdo;

想起那天，柴焰摇摇头，&ldo;没什么特别。&rdo;

&ldo;哦，没事，就是暂时没什么进展，奇了怪了。&rdo;

掩饰性的笑容僵硬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不得已换了个话题，&ldo;陈未南，我让你帮我找龚宇，他怎么还没来。&rdo;

&ldo;等等。&rdo;

牙医柔软的指肚捏住了她的下巴，柴焰被迫直视着他，&ldo;怎么了？&rdo;

&ldo;你这笑……&rdo;他慢慢靠近，&ldo;怎么这么好看？&rdo;

吻来得没有防备，由最初的眩晕不适到后来的苏麻灼人，她如同失了方向的小舟，只能跟着他的方向翻卷、纠缠。世界渐渐凌乱在越发急促的呼吸里。

时光静谧，窗明明关着，仍有风吹拂耳畔，难解难分的时刻，出现了不识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