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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了眼远处谢执渐渐模糊的背影,不知为何今夜他为她涂药时的眼神却陡然清晰起来。
一个很荒唐的念头不受控地跳了出来。
但很快季念便揉了揉眉心,关上了窗。
怎么可能呢。
一定是她想太多了。
……
夜深,砖瓦发出碰撞的声响,两个垂髫之龄的孩子从小宅子的屋顶上艰难地翻了下来。
其中一个拍拍屁股,奇怪地又仰回头看了一眼。
春日说来就来了,翌日季念走出屋子,前一日满树的花苞在一夜之间开了大半,也是直到此时她才认出自己院里的这颗原来是桃花树。
站在树下这么一看,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谢执院里的那颗腊梅树。
可惜,那颗大抵是开不出花来了。想着,她指尖拂过枝头,从斑驳的树影下离开。
北侧院子的腊梅树仍是根根枯枝,季念视线不自觉下移,去寻树下的那道身影。
意外的是,树下空空如也。
转念一想,季念又觉得实属正常,枯死的树打理起来太难了,肉眼几乎看不出起色,谢执并不会每日都起早来照料。况且文人风雅情趣甚多,但谢执以前向来对花草没什么兴趣,要不是亲眼看到过好几次,她甚至没想过他会去救它。
但季念没想到的是,不止这一日,下一日清晨、再下一日清晨,谢执都没有出来打理这颗腊梅树。
而且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那晚窗前撞见之后,她和谢执碰上面的次数好像变少了。
虽然以前他们两个也很少有交集,但同住一宅,总避不开偶尔的碰面,比方说去小厨房烧水的时候,再比方说路过正厅的时候。可那日之后,除了用晚膳的时候,像是刻意被避开似的,季念竟然几乎没有能看见谢执影子的机会。
她几次想开口问问他,可最后还是作罢。
她怎么问?
安安稳稳、没有交集地度过这四个月,这不就是她原本的目的吗?
……
平静止于春日的第一场细雨。
傍晚季念提前回到小宅时,谢执正拿着一块白垩半蹲在地上。
雨下了整整一天,将地上的那根线冲得淡了点。
谢执没拿伞,在雨里头淋着,春雨虽细绵,但淋久了也难受。季念迟疑半刻,走到他面前,把伞挪给了他:“你要重新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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