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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9章（第1页）

&ldo;喔，我倒想起来了。&rdo;古应春问：&ldo;昨天你就是到黄太太那里去了？&rdo;

&ldo;是啊。&rdo;悟心答说：&ldo;这黄老爷或许就能够帮你的忙。这黄老是……&rdo;

这黄老爷单名一个毅字，是个候补知县，派了在湖州收竹木税的差使。

同治初年曾国藩派遣幼童赴美时，他是随行照料的庶务，在美国住过半年，亦算深通洋务，所以湖州府遇到有跟洋人打交道的事，不管知府还是知县都要找他，在湖州城里亦算是响当当的一个人物。

&ldo;那太好了。&rdo;古应春很高兴地说，&ldo;既然替湖州府帮忙办洋务，教会里的情形一定熟悉，赵宝禄不能不买他的帐。悟心，你这个忙帮得大了。&rdo;

到了湖州城里，问清楚赵宝禄的教堂在何处，就在附近挑个清静之处泊舟。古应春与雷桂卿带着一个跟班上岸。悟心在船上等，她带来一个食盒，现成的素菜，在船上热一下便可食用，正整治好了尚未动著，不道古应春一行已经回船了。

&ldo;怎么这么快？&rdo;

&ldo;事情很顺利。不过太顺利了。&rdo;

&ldo;这是怎么说？&rdo;悟心又说：&ldo;我总当你们办完事下馆子，我管我自己吃饭了，现在看样子，你们也还没有吃，要不要先将就将就？&rdo;

&ldo;我们也还有点船菜，不必再上岸了。我要把经过情形告诉你，看有什么法子，不让赵宝禄耍花样。&rdo;

原来古应春到得教堂，见到赵宝禄，道明来意，原以为他必有一番支吾，哪知他绝口否认有任何耍赖的企图。

&ldo;做人要讲信用，对洋人尤其重要，我吃了多年的教，当然很明白这层道理。两位请放心，我收了怡和洋行的定洋，丝也走好了，到时候大家照约行事，绝无差错。&rdo;

&ldo;可是，&rdo;古应春探询似地说：&ldo;听说赵先生跟教友之间，有些瓜葛？&rdo;

&ldo;什么瓜葛？&rdo;赵宝禄不待古应春回答，自己又说：&ldo;无非说我逼教友捐献。那要自愿，他不肯我不好抢他的。总而言之，到时候如果出了差错，两位再来问我，现在时候还早。&rdo;

明知道他是敷衍，也明知他将来会耍赖，但却什么劲都用不上，直叫无可奈何。古应春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所以神色之间，颇为沮丧。

&ldo;你不要烦恼！&rdo;悟心劝慰着说：&ldo;一定有办法，你先吃完了饭再说。&rdo;

古应春胃口不开，但经不住悟心殷殷相劝，便拿茶泡了饭，就着悟心带来的麻辣油焖笋，匆匆吞了一碗。雷桂卿吃得也不多，两个都搁下筷子，看悟心捏着三镶乌木筷，慢慢在饭中拣稗子，拣好半天才吃一口。

&ldo;这米不好，是船老大在这里卖的。&rdo;古应春歉意地说：&ldo;早知道，自己带米来了。&rdo;

悟心也省悟了，&ldo;对不起，对不起。&rdo;她说：&ldo;我吃得慢，两位不必陪我，请宽坐用茶。&rdo;

雷桂卿却舍不得走，尤其是悟心垂着眼皮注视碗中时，是个恣意贪看的好机会，所以接口说道：&ldo;不要紧，不要紧，你尽管慢用。&rdo;

悟心嫣然一笑，对她的饭不再多挑剔，吃得就快了。

等小玉来收拾了桌子，水也开了，沏上一壶茶来，扑鼻一股杏子香，雷桂卿少不得又要动问了。

&ldo;那没有什么诀窃。&rdo;悟心答说：&ldo;挑没有熟的杏子，摘下来拿皮纸包好，放在茶叶罐里，隔两天便有香味了。不但杏子，别的果子，也可以如法炮制。&rdo;

&ldo;悟心师太，&rdo;雷桂卿笑道：&ldo;你真会享清福。&rdo;

悟心笑笑不作声，转脸问古应春：&ldo;你的心事想得怎么样了？&rdo;

古应春确是在想心事，他带着藩司衙门的公文，可以去看湖州知府，请求协助，但如传了赵宝禄到案，他仍旧是这套说法，那就不但于事无补，而且还落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声，太划不来了。

等他说了心事，悟心把脸又转了过去：&ldo;雷先生，要托你办件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