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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水袖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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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日又要出去？”桃子一大早就见自家主子穿戴整齐，活脱脱一副俊俏公子哥的模样。

靳水儿手握折扇，一袭白衣玄纹云袖，杏眸一眨，抛了个媚眼过来：“小桃子乖哦，今天你要负责把院子里的大桃子都摘下来，姑娘回来给你带好吃的！”想到满树已经成熟的桃子，心情瞬间美美哒。

“姑娘，整日王府外跑，叫人知道定会说闲话。”桃子撇撇嘴，自家王妃都连着十个白日不在王府待了。

“所以，你要替我打好掩护哦！”

“姑娘真是的，就会欺负桃子。”

桃子最近被养得圆润了不少，撒娇卖萌起来像个小橘猫，惹得靳水儿忍不住上前捏了捏那张小圆脸。

巳时出门，靳水儿先逛了逛西市，又去了自家正装修的铺子里溜了一圈，才七拐八拐地钻进了一条巷子。这是帝都有名的花街，天还未黑，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今天是她的第一间铺子“水袖阁”开业的日子。

从后门进去，几个小厮正在打扫院子，台阶上一位老妈子手里捧着一包衣服，眉开眼笑。

“顾妈妈！”

老妈子听见声音惊喜地抬头，扭着屁股就迎了上来：“哟，公子可算来了，这绣坊一大早就送来了衣服，真真是好看极了。”

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只见薄唇微张：“姑娘们可都按我的吩咐准备好了？”

“都好了，都好了，就等着今晚呢！”

“现在开始梳妆吧，我先看看效果。”

“好嘞！”

不一会儿，二十位姑娘都站在了大厅中央，靳水儿买下这青楼时，楼里有三十八位姑娘，她将卖身契都还回去后，走了十七位，剩下的都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这会儿一个个都面含感激，规规矩矩地站着。

“九娘怎么没来？”靳水儿皱着眉头，发出的声音清冷无比，这个九娘是这家青楼原先的花魁，模样虽不够惊艳，却贵在身姿柔软无比，跳起舞来媚态横生。

顾妈妈扫了一圈，确实没见到人：“九娘呢，怎么没叫她？”

厅里安静了片刻，一个绿衣服的小姑娘才怯生生地说道：“回顾妈妈，九娘昨日出门办置头面，被旁边群芳苑的芳儿姑娘推倒，扭伤了脚，怕是不能下床。”

“什么？谁叫她出门的？天，这可怎么办啊。”不光是顾妈妈，所有人都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今晚的表演，九娘身为领舞，缺她不可啊。

“安静！巧儿，先给大家分衣服，顾妈妈带我去看看九娘。”靳水儿的声音铿锵有力，一下子就镇住了场面。

九娘的闺房很大，但能明显地闻见一股清幽的兰花香，此时九娘侧卧在软榻上身上只着一层淡紫色的轻纱，玲珑的身姿若隐若现，一双玉足搭在旁边的圆凳上，露出一截红肿的脚踝。抬头间，眼眶红肿，我见犹怜：“顾妈妈……”

“你这孩子，公子不是吩咐了不许佩戴新首饰吗？你还出去做什么？”顾妈妈见她这副模样，不免也心疼起来，回头冲着靳水儿边抹眼泪边念道：“公子，这可如何是好，那舞一定是跳不得了。”

“顾妈妈别慌，鄙人不才，刚好会些医术，且容我看看先。”靳水儿一屁股坐到九娘旁边，伸手就要摸她的脚踝，吓得九娘直往后退。

“这这这……公子，九娘还未卖身，您这是？”顾妈妈也吓了一跳，忙把九娘搂进怀中。

靳水儿一拍脑壳，干咳一声：“我倒是忘了这茬，九姐姐，顾妈妈，不必慌张，我也是女子，只是因为女子身份不便，才吃了变声药丸变换装扮。”说着便抓着顾妈妈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按，有些平，但是很软。

“原来如此，真是吓死顾妈妈了。”顾妈妈的楼里收的，都是些苦命的女子，这些姑娘们，她真真的都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看待。

九娘则一脸好奇：“女子也可以做生意吗？”

“当然，女子怎么了，莫要瞧不起自己。”靳水儿微微一笑，小心翼翼地抓过九娘的脚，轻轻捏了捏：“可疼？”

瞬间九娘的脸上就挂上了汗珠，却没大叫出声，轻声低吟：“好痛，我的脚不会废了吧？”

“别怕，一会儿给你用药敷一敷，两三日便能好。”

“两三日？那岂不是错过了今晚的表演？”九娘一听急了，错过了今晚出头的机会，她的花魁之位，还能保住吗？

“把你的节目换一下，可还会什么？”

“奴家除了跳舞，也就会一点古筝，但却比不得沁竹妹妹所弹。”沁竹只会弹曲儿，自是不能抢她的节目。靳水儿也有些迷茫，突然看到桌子上一支翎羽笔，猛拍大腿，孔雀舞可以不动脚呀！

“顾妈妈，快派人去姚木匠那一趟，打造六个长宽高皆为一尺的方形木箱，正面中央掏直径一寸的圆孔，背面不封，天黑之前，一定带回来。”

顾妈妈听了，也管不了什么用处，急忙找人去了。

靳水儿在九娘屋中待到黄昏才出来，惹得楼里的人一见她就偷偷地笑，不用想，肯定是误会了。

入夜，沉寂的花街渐渐热闹起来。

“哎，李兄，你也来了？可是为了水袖阁？”

“可不，你也收到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