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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砚的声音带上哀伤:[我都看到,不要堕落,你差点就犯错。]
饭盒当然记得刚才差点变态到杀死龙闻,不过也幸好有这一出,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砚,而且,刚才的事情给了他一丝灵感,恍惚间他感觉到当时自己失控,已经接近引发毁灭性爆炸的程度,这可能就是突然听到砚说话的关键。毕竟这是一年中第一次情绪失控到狂躁状态,因为他之前都潜意识地刻意控制自己,以免把自己身边的人炸掉。
&ldo;或许我早就该堕落。&rdo;饭盒失神呢喃:&ldo;那样我就可以更早找到你。&rdo;
沉寂降临,就在饭盒害怕砚再次消失的时候,虚空中终于再次传来砚的声音。
[可是,这一年间,你每次练习精神力,我都感觉自己在逐渐强化。其实刚开始我被困在臂环中,虽然不妨碍我了解外界情况,因为我听得到,可我无法离开它。在你训练的日子里,我渐渐能看见外界,后来也可以离开它,从开始无力的一团不定型能量,感觉自己在逐渐完整。前阵子我才恢复到人型,再度拥有肢体,只是你依旧看不到也听不到我,直到今天,你突然激发精神力。那股能量不像平时温和,很强势,差点将我绞碎,我现在又再失去人型,但是你能够听到我的声音。]
而且显然除了饭盒,旁人是听不到的,至少龙闻听不到砚的声音。
&ldo;那是说,如果我再来一次,你可能会被毁灭吗?&rdo;饭盒被这无根据的臆测吓出一身冷汗,他想,他近期都必须努力控制住情绪,哪怕再怎么缓慢,也不要冒一丝砚消失的风险。
[我不确定。]
但没有否定,饭盒单手捂上胸口:&ldo;我实在太没用了,差点害你……&rdo;后面甚至说不出话,竟然产生一种害怕好的不灵坏的灵,患得患失的感觉。
[不,是我太没用,如果不是我,你今天就不会那么痛苦。]
饭盒觉得砚太宽容,硬把错往身上揽,可是到了现在追究这个还有意义吗?没有。他闭上眼睛,释放精神力,这股力量温和柔顺,他想抓紧时间做些什么,他想起当年自己复活的情况,当时他的灵魂强度只高不低,现在砚连个形体都无法维持,恐怕不能承受灵魂实验。
[你应该多休息。]
&ldo;我不累。&rdo;
[伤……]
&ldo;我不痛。&rdo;
平静但执拗的回答,让没有形态的砚也只好认输,安静地守候。
这一年里,他变成这样,不需要睡眠,不需要休息,他几乎没有错过任何关于这个孩子的情况。其实刚开始他感受到小孩强烈的哀伤,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以为小孩只是还没有接受他已死的事实,可是随着时间增长,小孩不但没能摆脱这一切,其实深陷其中。
看着小孩的痛苦,看着他的执着,看着他自虐般的寻仇行动,终于明白孩子对自己的感情有多认真,有多深。
他不懂爱,可是如果不那么在意,又怎么无法忘怀呢?
他养的孩子,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样的情感?他能够确切了解那不是亲情,而是爱情的原因,大概因为自身无论有多恨生父,多想为亡母讨回公道,却不会在想起亡母的时候,非要自虐地跟仇人肉搏,弄得遍体鳞伤,才能够发泄那股夹带着怨恨的思念。
开始,他还能够等待,等待孩子接受现实,待时间将这股怨怒消磨,他以为孩子最后会振作起来。然而,这一次时间没有变成良药,而是毒药,渐渐地这个孩子比开始更疯狂,更不稳定,就像一头无法驯服的困兽,不甘地冲撞坚不可摧的牢笼,自虐般寻找根本不存在的出路,仿佛只有死亡才能够终结,甚至差点误入歧途。
那一刻,他不知道是否还有形的心脏,好像被揉碎了,落到这一年内迅速成熟的孩子身上,再也找不回来,他想……这大概就是恋爱的感觉,把心付出,还想人给予更多,却不求回报。
如果非要他活过来,小孩才会快乐,才会活得更好,那么他会全力以赴。
&ldo;砚,你给我说点什么吧。&rdo;饭盒现在无法感知砚的状态,如此被动的情况让他心里发慌,他真害怕这一切就如龙闻所言的&lso;他疯了&rso;,害怕刚才的声音其实是幻听。
砚虽然迟钝,但是一年的潜心关注,令他养成一种对小孩的敏感,不再是流于表面的了解,而是深到心灵的解读。所以,他知道小孩所不安害怕的事情,稍作沉吟,便说:[我……唱摇篮曲。]
&ldo;啊?&rdo;饭盒眨眨眼睛,有点囧,可是心里仍旧暖暖的,要知道即使过去他还小小软软的时候,砚都没有给他唱过什么摇篮曲,这根木头只知道给他买衣服,努力赚福利供他物质,保证生活无忧,对精神娱乐方面倒是从不知道关心的,是一个为生计忙碌的粗心家长。
[很久以前我妈妈唱过,可能会忘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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