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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镇长打开炕桌上的小匣子,从里面拿出条软趴趴的小枕头一样的东西,笑眯眯拍了拍,“来。”
白星从小跟着义父野蛮生长,对看病这种事很陌生,尤其把脉……习武之人很难轻易把脉门交到别人手中,所以她几乎本能的想要拒绝。
但也不知为什么,那笑眯眯的老头儿却在某个瞬间与义父的影子重叠,叫她立刻怔住,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了凳子上。
记忆深处仿佛有无数次,义父也曾这样对自己说,“丫头,来!”
她小的时候胆子不大,都不敢从树上往下跳。每当这个时候,义父总会站在地上,张开宽广的胸膛,伸出手臂,以鼓励的语气道丫头,来!
无论白天黑夜,他总能稳稳地接住自己。
如今,自己不必别人接就敢飞上飞下,登房顶上树梢如履平地,可那个曾经不厌其烦张开双臂对自己说“来”的人,却早已不见……
老镇长双眼微眯,很是沉醉的模样,一只手顺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另一只手轻轻试着白星的脉搏。
“唔,小姑娘血气很足啊!不错,真不错。唉,小时候受过冻伤是不是?有点寒气,不过被压制的不错,唔,每月葵水时小腹疼痛难忍吧?”
白星初次体验到医术之神奇,露在外面的左眼瞪得溜圆,浑身僵直一动不敢动,乖乖点头。
她刚出生没多久就被遗弃,几乎冻死,义父卖了两张虎皮才救回来,但依旧留了病根。前两年她刚来葵水,每次都很痛,身上最长最深的疤痕就是某次对手趁机刺的。
那一剑穿胸而过,几乎要了她的命。
但她还是拼着一口气活下来,并且吃到了甜甜的红枣糕。
她不禁再次感慨,还是活着好。
虽然确实很思念义父,但她总觉得,还是晚点去陪他老人家的好。
老镇长又屏息凝神感应片刻,狐疑的眼神落到白星的眼罩上,“你这个眼睛……”
白星立刻收回手腕,起身抱拳行礼,“多谢。”
刘奶奶在旁边咳嗽一声,谴责地瞪了老镇长一眼。
这老货,人家姑娘年纪轻轻的就坏了眼睛,谁愿意多提呢?
老镇长张了张嘴,心道,我就是奇怪呀。
她的眼睛分明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要盖住呢?
不过人都有秘密,既然人家不说,他也就不老脸皮厚的问了。
“那你这个额头又是怎么回事?”老镇长指着她脑门儿上的纱布道。
孟阳有点关公门前耍大刀的忐忑,“昨天白姑娘伤着了,我帮忙包了下,可能包的不很好。”
白星下意识抬手摸了下,抿抿嘴,“挺好的。”
还上了药,都不流血了,她以前受这种伤从不管的。
老镇长的眼珠在这俩人脸上飞快地溜了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含笑摇头。
他拆了纱布,脑袋向后仰开一点眯着眼看了下,点头,“确实挺好,就这么包着吧,每天换次药。不过这口子有点长,注意别沾水,也别再崩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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