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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十九章（第2页）

张艺兴瞠目结舌，震惊之色溢于言表，慢慢推开窗子试了试，以奇异的眼色再次望向林至说：“幸亏你成了作家。”

林至咬唇窃喜，笑说：“这种教学楼的窗锁很低端的，上学时何之敖几乎能开所有这样的窗子，连多媒体教室的铁门他都能开。”

“何之敖？”张艺兴颇为心惊地看着她熟门熟路地爬上窗子。

林至利落地转身跳了进去，嘴里解释着：“之敖是我一个大院长大的发小，开锁的技术就是他教的，也是他第一次带我来的这地方。”说完像个惯犯一样把窗子开的再大一些示意张艺兴也爬进来。

张艺兴稍微犹豫了一下，作为向上向善好青年，作为连续四任共青团大使，偷偷摸摸的事做起来始终别扭，但看林至坦然而殷切的目光也骑虎难下，手脚利落地翻进去，落地后接着问：“那他现在在做什么？”言下之意是是否走了歪路。

林至露出微笑，“建筑师，很厉害的建筑师，上海中心大厦的落成名单里就有他。”她会意地看向他，接着解释两句，“他以前的技术活儿只用于开这一间琴房，没用在他处！他其实是个很老干部型的人物，性格老成，尊师重长，学习优秀，我们当年学校的理科状元就是他，总之之敖一直都是别人家孩子的最佳范本！”

张艺兴略微皱眉，很少听林至这么滔滔不绝地说一个男性的好话，“你们关系很好？”

林至走到讲台旁，那里靠近窗子摆放着一个庞然巨物，揭开盖在上面的黑布，赫然一架教学用三角钢琴，她细白的手随意按了几个键，“关系好到不能用‘好’以概之。”转过身来展开手臂，讨好地问，“你觉得怎么样？”

张艺兴这才将注意力放在这间琴房，仔细地环视一圈，只见除了窗子那面墙，其他两面都是嵌入式的书柜，上面摞满各式各样的图册和文学书籍，剩下的一面左侧是刚路过的铁门，铁门旁的长架子上陈列着很多常见的东西方乐器。

他沉吟着颔首，“布置看着很眼熟。”

林至坐到琴凳上，骨骼柔软的手指在黑白键上磕磕绊绊地敲出一段旋律，然后笑吟吟看着张艺兴等待他的答案。

张艺兴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斜过身半环着她，从她左侧伸出手弹出了同样的旋律，眼睫垂下看着她，“你弹错了两个音。”

林至吐了下舌头，不满道：“嘿，不要用彼之所长打压此之所短啊！太打击人了！”

张艺兴坐到她旁边，“所以这里是按照电影《不能说的秘密》里面的房间布置的？”

“对啊！”林至朝刚刚翻进来的窗子伸出手指，“本来这房间原本的陈设就跟里面很像，你看，连窗户都是一样，扇形的。”

张艺兴转过身靠着琴键，使之发出一阵骤然的嗡声，“这应该不是学校老师布置的吧？”

林至食指向内指向自己胸口，“我是设计师之一，2009年的时候，这里是何之敖这样的艺术生练习的地方，当然后来他放弃了艺术的道路走了理工科，”她打岔解释一句，“这里节假日都没人，每到双休没课时，他都进来弹琴给我听，当时正好周杰伦的那部电影上映，索性闲来无事突发奇想就把这里布置成剧照里的场景……”

张艺兴一时心中有些不舒服，暂时不想听她继续谈论，于是打断她说：“你有什么想听的歌？”转过身把手放到琴键上。

林至神色惊喜，“什么歌都可以？”她打了下磕巴，“再简单都不会嘲笑我？”

张艺兴歪过头宠溺地看向她，“当然不会，简单的难的都是声乐。”

“那就《欢乐颂》吧！”她露出毫无保留的笑，也将手放到黑白键上，凑近他警告道，“四手联弹，你不要嫌弃我！”

张艺兴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你手势错了！”伸出右手覆在她的左手上，将生疏怪异的手指分开，“手腕手指关节三个支撑的点的平衡要对，否则待会手指换不过来。”接着长臂绕过她肩头轻轻往后拉，“上半身和键盘的距离以上臂和前臂能形成大于90°的角为准。”

林至侧过头，脸上微红，小声咕哝，“说了不要嫌弃我的！”

张艺兴忍不住揉了揉她头发，看着她柔和的侧脸，放缓了语气笑着说：“不是嫌弃，只要姿势对，你觉得怎么舒服怎么弹就行！”脚踩上踏板，“那我弹旋律，你弹伴奏。”

张艺兴怕林至找不到拍子，开始时还用嘴巴发声给她节奏，第一小节配合的顺畅后就放开了弹，四只手在琴键上或急或缓的翻飞，好似跳舞一般，欢乐激情的旋律一段段流出，即便过程中担任伴奏的林至弹奏的音量太大压过了旋律的表现力，整首下来还是很流畅优美的。

乐曲终，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张艺兴继续用琴键敲出“你真棒”的音，好看的眼睛发着光，由衷地开心道：“你总能让我一次次的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