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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来。他出身贫寒，生活上能省则省，平时决计舍不得进这样的餐厅。不过这次是为了答谢恩人，所以就破例奢侈一回吧！

&ldo;恩人大哥你坐！喝茶！&rdo;谷小飞麻利地为肖雪尘端茶倒水。

肖雪尘眉毛抬了抬：&ldo;……别叫恩人大哥了。听起来很奇怪。&rdo;

的确，两个人都互通姓名了，还叫人家代号未免显得过于客套了。但是谷小飞对肖雪尘如此敬重，也不敢随便喊人家的名字。

&ldo;那我叫你什么？&rdo;谷小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下巴，&ldo;恩人哥哥？&rdo;

肖雪尘：&ldo;……&rdo;

他放下茶杯，不引人注意地轻叹一声：&ldo;叫名字就好。&rdo;

&ldo;那怎么行呢！你是我的大恩人，直呼其名多不礼貌。要不然……我就叫你肖大侠吧！&rdo;谷小飞说着点点头，心想肖雪尘行走江湖，这么叫他也不算过分，&ldo;你叫我小飞就好了！&rdo;

&ldo;……小飞。&rdo;肖雪尘沉默了片刻才如此唤道。

区区两个字，如同细密的春雨打在谷小飞心上，让他整个人都滋滋润润的。

&ldo;你想吃什么？随便点！&rdo;谷小飞将菜单推给肖雪尘。

&ldo;你做东，当然由你来点。&rdo;肖雪尘又将菜单推回来。

谷小飞抓抓头。也是哦。可他也不知道哪些菜好吃，问清楚肖雪尘的忌口，干脆打开大众点评开始查评价……

点好菜，餐桌上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在上菜之前的这段时间，两个人只能面面相觑，相对无言。谷小飞想起个聊天的头，却发现根本找不到合适的话题：说自己的事吧，人家肖大侠哪里会关心；问肖大侠的事吧，似乎冒犯了人家的隐私；他也不知道肖大侠的兴趣爱好，连风花雪月都聊不起来。谷小飞正襟危坐，死死盯着桌上的水杯，此时此刻就连杯中液面偶尔漾起的涟漪，在他眼里都格外有趣……

最后是肖雪尘打破了沉默。&ldo;说说你的事吧。我知道你叫谷小飞，是鸵鸟外卖的送餐员，别的却一无所知。你是哪里人？&rdo;

一听到肖大侠打听自己的家乡，谷小飞立刻来了精神。&ldo;我是青山县绿水乡人！那是个小地方，你可能没听说过……&rdo;

&ldo;听倒是听说过，但从没去过。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这么年轻就到大城市打工，离家千里之遥，很思念父母吧。&rdo;

谷小飞神情泰然：&ldo;我没有父母，我是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rdo;

肖雪尘心里一动，顿时生出些许悔意和同情。早知道谷小飞的出身如此凄凉，就不该问的。他原本只想打探谷小飞的身份，没想到会戳到对方的痛处。这样伤心的往事，换作谁恐怕都不愿意提及吧。

&ldo;抱歉，我不该问的。&rdo;

&ldo;没事没事！&rdo;谷小飞摇手，&ldo;我也不是没有家人，福利院的小朋友还有院长、老师就像我的家人一样嘛！&rdo;

眼看对话又要走上绝路，服务员上菜了。谷小飞急忙转移话题：&ldo;听说这家店的咖喱猪排不错，是特色菜，评价很高！&rdo;

肖雪尘望向墙壁上的一幅挂轴。那挂轴做得古色古香，遒劲的书法将本店特色菜咖喱猪排的历史渊源娓娓道来：

&ldo;相传唐朝贞观年间，玄奘大师奉唐太宗之命，前往天竺求取真经，历经千辛万苦，来到今天的印度。他尝到了印度特色的咖喱猪排，惊为天人，遂将菜谱带回中原，献给唐太宗……&rdo;

肖雪尘眼角抽搐，默默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谷小飞瞧见肖雪尘的举动，脑中蓦地冒出一个想法，却又不敢付诸行动，只能欲言又止地望着肖雪尘，在椅子上扭来扭去。

注意到他的视线，肖雪尘转过头：&ldo;怎么了？&rdo;

&ldo;没什么！&rdo;谷小飞佯装观察筷子上的纯天然木纹，仿佛其中蕴含着深奥的自然哲理。

&ldo;直说吧，我不生气。&rdo;

谷小飞的想法不加掩饰地全写在脸上，太容易看透，肖雪尘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那点儿小心思：有求于自己，但不好意思开口。

这样一个冰晶般剔透的少年，真的同魔教有所瓜葛吗？肖雪尘一瞬间不禁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也许是他见识短浅，世上就是有轻功卓绝而不为人所知的高手呢？

&ldo;那个……肖大侠，我能跟你合张影吗？&rdo;

谷小飞握着手机，期待又胆怯地问。

肖雪尘颔首。他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但好歹是凌虚派掌门的首徒，江湖上也小有名气，加之常常见义勇为，所以不知不觉间多了一群迷弟迷妹，走在路上偶尔会遇到粉丝求签名合影，因此早就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