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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挺简单，所以快。有两个发现，一是死者死于扼压颈部导致的机械性窒息，二是排除强奸杀人的案件性质。&rdo;

&ldo;排除强奸？&rdo;师父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我说，&ldo;什么依据？&rdo;

&ldo;依据充分。处女膜完整，会阴部无损伤。&rdo;我信心满满。

&ldo;那你彻底错了，这就是一起强奸杀人的案件。&rdo;师父笑了一声，说道。

师父的这句话像是给了我闷头一棍。两个多小时辛苦的尸检，就得出两个结论，结果还&ldo;彻底错了&rdo;一个，这实在是太伤自尊了。我晕乎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ldo;不会啊，处女膜确实是完整的，那您有什么依据肯定是强奸杀人？&rdo;

&ldo;首先要纠正你的错误。&rdo;师父说，&ldo;没有发生性行为，不代表杀人凶手的目的不是性侵害。这是逻辑性问题。&rdo;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犯了一个逻辑上的错误。案件性质的推断是从现场、尸体的种种细微痕迹分析凶手的动作，发现凶手作案的目的，而不是看尸体的被侵害结果来倒推凶手的目的。我忽视了&ldo;未遂&rdo;这个概念。

&ldo;没有实施性行为的原因很多。&rdo;师父接着数落我，&ldo;凶手性功能障碍可以吧？准备强奸的时候发现马小兰已经被掐死了就停止了强奸可以吧？最关键的一点，你刚才也注意到了，马小兰貌似刚刚来了例假。&rdo;师父拿起死者的内裤，裆部果真有些许血迹。

&ldo;我知道错了。&rdo;我嘿嘿笑了一下，说，&ldo;师父发现关键痕迹了？&rdo;

&ldo;不是关键痕迹，是可以确定案件性质的依据。&rdo;师父指了指检验台一旁整齐摆放着的物件。

&ldo;这些零钱、钥匙能说明什么？&rdo;我对师父的推断充满好奇。

&ldo;别插嘴，我不是说随身物品。&rdo;师父用止血钳指了指几段绿色的物体，说，&ldo;这些是在死者外裤的内面发现的，黏附在外裤裤腿内侧。&rdo;

我用止血钳钳起其中一段，看了看，说：&ldo;这应该是植物的精，还有叶子。&rdo;

&ldo;是的，说明什么？&rdo;师父问道。

&ldo;我知道了，师父是说，裤子里面出现了不该有的东西，说明死者是被脱去了裤子。死者被杀死后，凶手又为尸体穿上了裤子。所以外界的树枝树叶黏附到了裤子的内侧面，对吧？&rdo;

师父点点头：&ldo;反应还挺快，就是这么回事儿。&rdo;

我摇了摇头：&ldo;我觉得牵强了一些。&rdo;

听到我突然的反对意见，师父有些惊愕：&ldo;牵强？&rdo;

&ldo;是的。&rdo;我说，&ldo;尸体被水流冲击了这么远，如果是水中的物体被水流冲击，从死者的裤筒内钻进了外裤的内侧面，不也可以吗？&rdo;

师父笑着点了点头：&ldo;非常好，能想到这个问题很不容易。&rdo;

&ldo;不过我看了这些植物精、叶的断裂面，很新鲜，挺像是折断以后立即就黏附到了裤筒内侧。&rdo;我说，&ldo;不过不能排除水里就有新鲜折断的植物叶子啊。&rdo;

&ldo;非常好，进步很快。&rdo;师父笑着说，&ldo;开始我也考虑了这个问题。不过当我看到这个以后，就坚定了信心。&rdo;

师父用止血钳钳起了几片黄黑相间的片状物体。

我凑上前去，闻了闻，说：&ldo;花瓣！油菜花瓣！&rdo;

&ldo;是的，沾了泥巴的油菜花瓣。像你刚才说的一样，这些油菜花瓣也是新鲜搓裂的。&rdo;师父说，&ldo;不过，它们不是在外裤内侧发现的，是在死者的三角内裤内发现的。&rdo;

&ldo;哦。&rdo;我笑着点了点头，&ldo;有异物被水冲进裤筒的可能，但是这些花瓣不可能被水流冲进三个边都是松紧带的三角内裤里面。&rdo;

&ldo;所以，可以断定，凶手是脱下了死者的内裤，发现死者来了例假，或者是发现死者已经死亡，于是没有实施性行为。为了隐藏他强奸的目的，他又为死者穿上了衣裤，然后将死者扔进了河里。&rdo;师父信心满满地说道。

&ldo;对了，刚才发现死者的袜子也有异常。&rdo;我突然想起死者袜子的状态，说，&ldo;袜子的底部全是卷起来的，这样的状态走起路来多难受啊。&rdo;

&ldo;很好，这个细节你也发现了。&rdo;师父赞许地说，&ldo;我也仔细看了袜子，袜子虽然底部卷曲很厉害，但是卷曲的地方并没有褶子，也就是说，袜子被褪下来一截，导致脚底部卷曲的地方并没有受力。换句话说，死者在袜子被褪下、又重新穿上鞋子后，就再没有站起来过。我分析，凶手一定脱了死者的鞋子，因为不脱鞋子，很难把细裤筒的牛仔裤褪下来。脱鞋子或者脱裤子的时候，导致袜子褪下、卷曲。&rdo;

我点了点头。看来这真的是一起强奸杀人案件，只是强奸未遂而已。

&ldo;还有别的发现吗？&rdo;查明了死因、死亡时间和案件性质，我的心里稍稍有了点儿底，至少专案会上有东西说了，不过，这些问题并不能直接缩小侦查范围、圈定侦查目标。师父在我眼中是神一样的人物，所以我对师父还有别的期望。

&ldo;有。&rdo;师父从死者的随身物品中拿出一张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纸上工整地写着两个字&ldo;郑总&rdo;，后面是一串手机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