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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ldo;既然不是掐颈，不是捂嘴，那怎么导致窒息的呢？&rdo;我很疑惑，&ldo;难道是溺死？&rdo;

带着问题，我小心地切开了死者的气管。

虽然有血液倒流进入死者的气管，但是可以清楚地看见死者的气管壁黏附有气泡，而且气管壁严重充血。

&ldo;难道真是溺死？&rdo;我用止血钳指着气管壁说。溺死的尸体如果不是气管内完全灌满了水，那么因为在水中剧烈地呛咳，经常会在气管内发现气泡。同时，因为呛咳，死者的气管壁会有明显的充血征象。

&ldo;怎么会是溺死？既然是溺死，凶手为什么要碎尸？难道打捞上尸体以后在野外碎尸？这个太少见了吧。&rdo;黄支队说，&ldo;会不会是血液流进气管后，因为尸块的摇晃而产生的气泡？&rdo;

&ldo;这个也有可能，那就要看……等等！&rdo;我看见高法医正在从死者腹腔里拉出胃，大喊道。

&ldo;如果是溺死，胃内肯定有溺液。&rdo;我接着说。

高法医吓了一跳，随后看了看躯干部的断段和已经截断了的肠，说：&ldo;这个恐怕看不出来吧。胃上的食管断了，胃下的十二指肠附近也被截断了，有水也流完了。&rdo;

我点点头，觉得高法医说得有道理：&ldo;不管怎么样，仔细一点儿吧，用干净的工具打开胃看看，不要挤压。&rdo;

当我们小心翼翼地打开死者的胃，惊喜地发现胃真的是充盈的，除了水，什么也没用。

&ldo;嚯嚯，当真有水，奇了怪了。&rdo;高法医说。

&ldo;可能是因为上端食管保存得比较长，尸块的体位也没有太大改变，所以没有反流。溺液刚刚进胃，死者就死了，胃的幽门闭锁，所以即便十二指肠下方被截断，胃内容物也没有过多流失。&rdo;我一边说一边用干净的舀勺把胃内的水舀进一个干净的玻璃瓶，&ldo;你们看，胃内的水还是显得比较清澈的，虽然有血液灌流进来，但是并没有发现泥沙、水糙之类的东西。所以我觉得她呛的水应该是干净的水，不是小湖池塘之类的地方，送去做硅藻实验吧，就能确定了。&rdo;

&ldo;看来是在室内被溺水的。&rdo;黄支队说。我们都注意到了黄支队用的是&ldo;被溺水&rdo;这个词。黄支队接着说：&ldo;把死者的头发剃干净，如果她是头部被人摁在水里溺死的，那么她的损伤当然不在颈部，而应该在脑后。&rdo;

听到黄支队的想法，我非常高兴。这确实是很有道理的推断，颈部的肌肉被血液浸染，但是头皮质密，其下的损伤不会被血液破坏掉。如果在脑后发现有皮下出血，那么就更加印证了死者是被人摁入水中呛水身亡的推断了。

不出所料，死者脑后左右各见一处皮下出血，看形态，应该是手掌和拇指在死者脑后形成的痕迹。

在高法医发现死者脑后皮下出血的同时，我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尸体软组织和骨质的断段。

&ldo;死亡过程已经清楚了。&rdo;我说，&ldo;分尸工具看来也不难分析了。&rdo;

高法医和黄支队探过头看了看我手上拿着的放大镜照的地方。黄支队说：&ldo;嗯，手法拙劣，看来对人体组织不太熟悉。&rdo;

高法医也笑了笑，说：&ldo;是啊，专找致密的肌腱处下刀，不会找关节，刀子还不锋利。&rdo;

黄支队又仔细看了看断段，说：&ldo;软组织是用刀子割开的，但骨头不是，是用电锯锯的。&rdo;

我点了点头，对黄支队的分析表示认可：&ldo;是啊，骨质断段呈阶梯状，而且阶梯间隙整齐，不是手工锯，是电锯。&rdo;

&ldo;嗯，有电锯的人还真不多，你们家有电锯吗？&rdo;黄支队若有所思地说，抬起头问我们。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说：&ldo;刚才说了，凶手应该很容易找到肢解尸体的工具，那么说明凶手家里应该有电锯。&rdo;

&ldo;其实我不太担心发碎尸案。&rdo;站在一旁的黄支队看我们已经确定了死者被杀死的过程、明确了分尸工具，突然充满自信地说，&ldo;如果咱们能够再缩小尸源的寻找范围，侦查员就一定有信心破获。&rdo;

我知道死因查得再清楚，也难以对侦破案件发挥作用，但是查找尸源在碎尸案件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只可惜眼前的这名死者确实太普通了。所谓的普通，是指我们在尸体上并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她身份的特征。

&ldo;没有特征，我们也得把基本特征总结出来。&rdo;没能发现重要的能够个体识别的特征，我也很沮丧。

这起碎尸案件，因为尸块全部找全了，性别、身高、体重自然不是问题，因为耻骨联合也在，年龄的推断也会很容易。

我拿起手锯锯下了死者的耻骨联合，走到水池旁，慢慢地分离耻骨联合上的软组织。

&ldo;奇怪了。&rdo;在检查死者腹腔脏器的高法医说，&ldo;死者的膀胱内有冰碴儿。&rdo;

我连忙走过去看，果真，从切开的膀胱内，高法医用止血钳钳出了几块小冰碴儿。

&ldo;最近附近地区虽已入冬，但是普遍温度在5c左右，膀胱内的尿液怎么会结冰呢？&rdo;高法医说。

&ldo;难道是尸体在冰箱内保存过？&rdo;我说，&ldo;既然刚才分析了死者死后2小时之内就被肢解，说明死者被肢解后放进了冰箱冷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