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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小鸭子双手插着裤兜低头慢慢走着，一阵秋风扬起些沙尘，小鸭子揉揉眼并不稍停。秋天的风总有点儿凉薄的味道，到处都透着些老旧的黄色，比如树上干枯斑驳的叶子，橱窗上茶色的玻璃，小妞儿头顶上栗色的卷毛儿，还有麦当劳招牌上鲜亮的大。我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脱俗的，古人说的那些伤秋怀春我此时明白的透透的，要是我应景跟小鸭子念个秋风颂，他会不会突然就被我打动了？小鸭子好像没我这细腻敏感的情怀，停下来只盯着那个大发呆，然后从裤兜里抽出双手，像个普普通通的十七岁少年一样，甩着胳膊跑到了外卖窗口：&ldo;我要一个圆筒。&rdo;

店员礼貌的报价收钱，小鸭子把身上所有的口袋摸了一遍，先是一愣，转身就走。我赶紧拿出钱递过去：&ldo;要两个。&rdo;

我举着圆筒磨磨唧唧蹭到小鸭子身边，边走边吃还不忘偷看小鸭子的吃相。小鸭子伸着小舌头一下一下专注的勾舔，我见了也忍不住改咬为舔，舔着舔着就和小鸭子一个节奏了，手中的圆筒恍惚间就变成了小鸭子鲜红的小舌头。下一刻就是残酷的梦醒时分，我光看鸭子不看道，左边半张脸直接就撞在电线杆子上了，圆筒顺着我的毛背心一路往下翻滚，在我的黑裤子上留下了一片粘稠的白色液体，稳稳扣在了地上。我眼前一阵发黑，鼻腔酸疼，脑门发胀，第一反应就是去抓小鸭子。

我半抓半扶着小鸭子缓了些工夫，捂着脸大骂：&ldo;操，a国人真不是个东西，好好的冰淇凌非做成柱体，还他妈又黏又白又湿又滑的，跟他们那的传媒一个样儿，到处都他妈是性暗示，不教小孩儿学好！&rdo;

小鸭子有点恹恹的样子，抽出手接着往前走。路边一个音像店里传出一阵干净清甜的女声，反复唱着&ldo;我们都是好孩子……我们都是好孩子……&rdo;，小鸭子突然又停下来，面冲着车来车往的大街发呆。我见了连忙赶过去贴着他站好，小鸭子讥诮的弯弯嘴角，转身又往前走，我松了口气继续跟着他。我们俩沉默着溜达了一个钟头，我忍不住在他身后说：&ldo;小莱挺聪明的，等他病好了我请人单独给他补习，肯定能赶上其他孩子的进度。&rdo;

小鸭子没出声，我接着又说：&ldo;我刚刚教他那法儿就是逗他玩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好好教他。我英文不错，还能说点儿法语，说的最好的是日语，真的，我大哥那会儿正正经经请人教的我，我以后慢慢都教给小莱好不好？其实我也不是像你想的这么不学无术，我每次喝多了在家养着的时候也看个文学名著什么的，还有我大哥从小就让我背唐诗宋词，我也……也有点这个文学素养，你要是真喜欢文化人儿，我就好好陶冶情操去。我也有大学文凭，不是花钱买的，是我在澳洲时混的，虽然不是什么好大学吧，也应该是被承认的，你要是喜欢高学历的，我一咬牙也能接着读个硕士，t大我当然是去不了，普通点儿的还成吧。还有，你要是喜欢斯文装……啊不是，斯文礼貌点儿的，我以后尽量不说脏话了，真的，你督促我，我肯定能改！你要是嫌我无所事事，我立马就去工作，上次那个老哈你还记得吧，他和我大哥认识，说我有搞企划的天份，让我去他公司锻炼锻炼。那个，你要是讨厌我乱花钱，我马上由奢入俭，其实我在新西兰那会儿也不是没吃过苦，当时我大哥把我扔在一外国老头儿家里，多一分钱都不给我。刚到那会儿我是一句英文都不会说，那老头儿问我吃pie，rice，还是bread我都听不懂，我听那pie最好念，就说吃pie，结果整整吃了三个月的pie，到现在见了大饼都反胃。真的，只要你说，我都能改，你……你再给我个机会行吗？&rdo;

小鸭子听我说完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有些厌烦的问我：&ldo;你什么意思？&rdo;

&ldo;我喜欢你，我……&rdo;我急着表白。

&ldo;我说过，随便。&rdo;小鸭子冷冷的打断我。

&ldo;可我改主意了！&rdo;我叫道，&ldo;我之前觉着我喜欢你就够了，可我现在想让你也喜欢我！&rdo;

小鸭子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突然笑了两声，然后很慢、很肯定的对我说：&ldo;平疆刀，我不会喜欢你！永远没那一天！&rdo;

&ldo;为什么！&rdo;我绝望的大叫。

&ldo;我说过，因为你是个垃圾。&rdo;小鸭子转过身，给我一决然的背影，&ldo;不光是我，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喜欢垃圾！&rdo;

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抱着头一下子蹲在地上，眼前一片片发白。周围有许多的鞋，许多的脚，许多的腿，来来往往之中有人停下为我驻足，可我知道不是小鸭子，我知道小鸭子走了，他把我的爱也带走了，他如果不回来，我这辈子就再也没有爱了。

我颤抖着拿出电话，听见那边低沉的声音，语不成调：&ldo;哥，我难受……&rdo;

第24章

半个小时以后我大哥亲自开车找到我，我蹲在地上抬头看他，第一次觉得大哥原来就是我的天，我总是仰头就能得到一切，可这次我要的是天外的月亮啊！

我大哥慢慢蹲在我身前，伸手摸摸我的脑袋：&ldo;没事，有大哥在。&rdo;

我拼命摇头：&ldo;这次没用了，哥，我心里难受，特别难受，哥你帮帮我。&rdo;

我大哥叹口气，捏住我的胳膊把我从地上拽起来：&ldo;走，别在大马路上给我丢人！&rdo;

我大哥先开车把我带到麦当劳，买了两个巨无霸逼着我吃，我说我吃不下，我大哥冷笑：&ldo;你今天不吃完了，就别想我带你借酒消愁去！&rdo;我听了抓起汉堡就往嘴里塞，我大哥一边看着我吃，一边给卫东打电话问了地址，然后直接把我带到了一间gay吧，进去要了瓶伏特加，又让人拿来个冰桶。

我看着冰桶，有点发呆：&ldo;哥，这桶里没冰。&rdo;

&ldo;我知道。&rdo;我大哥倒了半杯伏特加，冷声说，&ldo;这桶是预备给你吐的，喝吧。&rdo;说完端了杯冰水坐在旁边，看着我开始自己灌自己。

我也想一口就纯饮到底，可这是伏特加，不是自来水儿，那样喝直接就把我泡成药酒里的人参了。我喝一口就漾一口，满嘴都是肉饼味，我大哥既不拦我也不理我。两个小时以后酒吧渐渐热闹起来，跳舞的、接吻的、尖叫的，十八般武艺全套上演，我大哥跟楚霸王似的守在我身边，就是没人敢上来搭讪。

我不想这么快就醉了，因为我有好多话想说，我把酒杯举到眼前，这世界全他妈变形了。我透过酒杯看见两个人在角落里深情拥吻，其中一个很像小鸭子。我举着酒杯平转了45度，看见一帮人在猜拳，其中一个也像小鸭子。我转回来看见小鸭子就在我面前喝水。我大叫着扑向小鸭子，手里的酒泼了他一脸，我扔了酒杯就照小鸭子脸上舔，却被他掐着脖子按回吧台。我的脸贴着冰凉凉的大理石台面，嘴里欢喜的呻吟：&ldo;小鸭子你又打我……你打吧……打吧……我可高兴了……我喜欢你啊……喜欢死了……&rdo;脖子上的手掐得更用力了，我知道这不是小鸭子，小鸭子没有这么大的手劲，可我得把心里话说出来，就算眼前是布什我也全当他是个鸭子！我抱住那条手臂，低头玩命在小臂上亲吻：&ldo;小鸭子，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以后改了还不行吗？你喜欢我行不行？你试试！你试试喜欢我行不行？求你了，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上你了还不行吗？咱俩柏拉图还不行吗？你喜欢我吧……喜欢吧……&rdo;我越喊越大声，掐着我脖子的人终于松了手，直接照我后脑勺一个开山掌，然后我听见我大哥怒喝：&ldo;你他妈没喝多耍什么酒疯！&rdo;

我抬起头见我大哥满脸阴沉的瞪着周围窃笑的人，却还偏偏有个不怕死的帅哥过来调戏，一边在我大哥腿上画圈圈，一边暧昧的说：&ldo;小鸭子？你的名字和你的样子好有反差，不过我好喜欢。如果你不喜欢在下面，我可以让你在上面的，你还是不要和他柏拉图了。&rdo;

我大哥面无表情的上下打量了这帅哥一遍，回过头来问我：&ldo;这样的你喜欢不喜欢？你要是喜欢就带回去玩，别他妈想你那鸭子了。&rdo;

我拿着酒杯砸桌子：&ldo;不要，谁也不要，我就要小鸭子！就要他！&rdo;

帅哥脸色发黑的&ldo;喂&rdo;了一声，我大哥看也不看他：&ldo;滚！我弟弟不要你。&rdo;

我听见&ldo;不要你&rdo;三个字，心肝一下子都裂了，这次我抓起酒瓶直接往嘴里倒，然后拉过我大哥的手捂在自己心口上：&ldo;哥，我心里疼，特别疼，你看看是不是疼出窟窿了，我他妈觉得特别凉！&rdo;我大哥任我按着他的手，肯定的说：&ldo;没有。&rdo;

我不信，撩起衣服就把我大哥的手塞进去了：&ldo;哥你再好好摸摸，一定是漏了，不然我怎么这么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