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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呸！我就要打！她们说我是废物诶！我能忍吗？她们合起伙来算计母妃，难道不该揍吗？&rdo;

&ldo;妾室合力与府中正妻作对的事情，在大家大户里很常见，要对付她们必须得自己硬气，否则再多花样都是虚招，只有实力才能震慑她们。&rdo;青青说得有些激动，手上都捏紧了拳头。

眼神坚定，言辞恳切，神色端肃，这样的青青，似乎从未见过。联想到席间的情形，我越来越觉得奇怪。

&ldo;你似乎对公侯贵族的家事很了解嘛。&rdo;

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再随嘴问了声，没想到青青真的一愣，眼神中闪过些许慌乱。

&ldo;为何你的文字功夫也这么好，听王爷口气，你的对子应该比席上其他人更出色。&rdo;我放下杯子，直直望着她。

青青依旧一语不发，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

&ldo;你说你出身农家，可你十指纤纤，一向衣食讲究，青青，要不是今晚宴席的对子，我都没有注意到，你身上竟没半分农家女的样子。&rdo;

青青咬紧了下唇。

&ldo;所以，你不是逃难的农家女！&rdo;

&ldo;我……&rdo;

&ldo;你到底是什么人？&rdo;

青青脸上忧色更重，别过头不敢看我。

起身轻轻将她拢入怀中，拍拍她的背心：&ldo;告诉我，你到底是谁。&rdo;

见她依旧不语，我故意打趣道：&ldo;我们早已是夫妻，还有什么不能说呢？该不会你也觉得我是个废物，没能力保护你吧？&rdo;

&ldo;不，我没有！只是，只是不想相公惹上麻烦。&rdo;青青转过脸，眼里水雾茫茫。

&ldo;那就把你的身世告诉我，我们是夫妻，本就应该一起承担。&rdo;

青青还是犹豫，我将臂上的力道加了些，将她搂得更紧。

默了半晌，她的声音才慢慢响起：&ldo;我卖身葬父，确实有假。&rdo;

作者有话要说：

火柴写手祝大家新年快乐！ua

第18章

&ldo;我葬的，是养育我五年，尽力护我周全的林伯。&rdo;

青青说完，从我的怀抱里脱出，缓缓踱到桌边，开口道：&ldo;元启六年，利州突发水患，至沃野倾覆，流民千里，朝廷急令州府开仓放粮，赈济百姓。但粮仓打开后，里面竟无一粒米，流民怨声四起，打砸商铺，焚烧街市，最终发展成暴动。朝廷紧急从益州调粮十万石，又派两万军队驰援，才渐渐平息了这场祸事。

事后，朝廷派专人查办此案，结案呈辞是：利州通判徇私舞弊，贪墨库粮，乃利州民变之源，判诛灭九族。&rdo;

青青背对着我，声音却愈发哽咽，我上前打哈哈道：&ldo;大贪官，死得好，恶有恶报！你爹娘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rdo;

&ldo;我爹，就是利州通判，何兆棠。&rdo;青青猛然转身，眼中泪水伴着寒光闪过，慑得我脚底板一麻。

&ldo;那年我十二岁，本该一同赴死，但爹娘怜我无辜，在官兵抄家时将我藏于书房暗格，后又从偏门逃出府。林伯曾受父亲恩惠，在我孤苦无依时给我庇护。林伯家中清苦，但五年来宁可自己一家老小节衣缩食，也从不少我吃穿。&rdo;青青目光穿过我的肩膀，凄怨地望向前方。

&ldo;可谁知，今年入夏，利州又发了蝗灾，地里青苗被啃食殆尽。我们迟迟没等来官府的救济粮，只得和乡人一并举家流亡。一路上，饿死好多人，也包括林伯体弱的妻子和一双年幼孩儿。行到陵江镇外时，林伯也染上寒症，离我而去。我虽没有活计，但绝不能看着林伯曝尸荒野，所以卖了自己，为林伯换副薄棺。&rdo;

我的乖乖！青青还是个奇女子啊！

我按按发麻的头皮，缓了口气。本来以为她最多就是富人家里逃出来的小婢女，所以刚刚才用言语激她。没想到啊没想到，这波自白来得太陡了！

心里五味杂陈，手脚都不自在了，但看青青感伤的样子，又觉得戳心，忍不住想去安慰她。手抬到半空，却不知该怎么放，只得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ldo;你爹的事情，本就与你无关，已经这么着了，也没办法。不过你放心，以后，相公一定加倍疼惜你！&rdo;

我故意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以示决心。

青青收回神思揉揉眼睛，半天冲我挤出一抹笑意：&ldo;相公不必担心，爹娘和林伯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我好好活下去。虽然决计不信爹爹贪墨，但我定不辜负他们的嘱托，替他们好好活着。&rdo;

哎呀呀，小小丫头，明明藏了这么深重的心事，却硬是自己咽下不要人分担，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青青如此善良，她爹也应该是好人啊！

今夜发生了太多事，脑子都搅乱了，我抱着膀子挺了大半夜，睡不着！

冬节后的第一讲，秦夫子穿得很是精神，撑着流云暗纹墨蓝缎，踏上凫皮软靴，晃着肚子翩翩飘到案几后面坐下。

&ldo;今天说《论语》&rdo;，秦夫子书都未翻开，张嘴就来：&ldo;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说的就是诗书礼乐，应该时常温习。这句很简单，就不细讲了。&rdo;

&ldo;夫子！&rdo;我左手高高举起：&ldo;请仔细讲讲好吗？我听得不是很明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