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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第2页）

采薇顿时红了脸：&ldo;长公主殿下远嫁回朝，这点荒唐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怎还会提起？咱们从前出宫相聚的时候，姐姐不是早说过将信交给了殿下么？姐姐为何又问起此事？&rdo;

我叹道：&ldo;我奉太后与周贵妃之命对殿下加以规劝，致使长公主远嫁。长公主如今这样，我心中有愧。&rdo;

采薇道：&ldo;姐姐是奉命行事，殿下远嫁怎能怪责姐姐？好在殿下已经回朝了，也算是苦尽甘来。&rdo;

我点点头，笑问道：&ldo;你的父母双亲，兄长嫂嫂可还好么？&rdo;

采薇道：&ldo;劳姐姐动问。父母大人俱好，兄长和嫂嫂虽然从前不瞅不睬，可如今却也相敬如宾了。嫂嫂还有了孩子了，在腹中才两个月。父母大人都很高兴。&rdo;

我又问：&ldo;启姐姐回乡去了，她可给你写信了？&rdo;

采薇笑道：&ldo;启姐姐一回到老宅，就给我写信了。原来启姐姐一回家，就有人来提亲，启姐姐已经允准了。&rdo;

我又惊又喜：&ldo;果真？是谁家公子？&rdo;

采薇摇头笑道：&ldo;启姐姐没有说。&rdo;

我笑道：&ldo;启姐姐从前对我说，她要自己挑夫君，怎么如今一有人提亲，她便准了？当真奇怪。&rdo;

采薇道：&ldo;启姐姐是最有主意的。她既然答应了，想来这位公子她自己能瞧上。&rdo;

启春的父亲黯然丢官，她随父回乡，想不到有人追随提亲，她自己竟也允了，也算是一番奇缘了：&ldo;那就好。以启姐姐的样貌品格，她能瞧得上的人不多。难得两厢情愿，当真是一段佳缘。&rdo;

说起启春的婚事，采薇忽然怏怏不乐起来，她叹了一声，只把淡绿柔丝在裙上轻轻摔打：&ldo;家里也快要给我议亲事了。&rdo;

我微笑道：&ldo;这是好事，妹妹不高兴？&rdo;

采薇低头道：&ldo;我在家里又不像启姐姐那样能说上话。&rdo;

我笑道：&ldo;难道妹妹也想像启姐姐这样自己挑夫婿么？&rdo;

采薇茫然摇头：&ldo;不，我只是不想嫁罢了。&rdo;

我一怔：&ldo;为何？&rdo;

采薇笑意淡惘，垂头抚着裙上的玉色梨花，感伤道：&ldo;这两年我在家专心刺绣。有时候累了便会想，这样好看的花样子，这样上等的缎子和丝线，没日没夜地绣，银铰一剪，丝线一脱，便一败涂地了。况且我冷眼看着哥哥和嫂子，深觉婚姻的无趣。&rdo;

我不解道：&ldo;你嫂嫂不是已有孕了么？&rdo;

采薇摇了摇头，怅然若失：&ldo;不过是相敬如宾而已。只有我曾见过我哥哥真心喜乐的模样。&rdo;说罢微微一惊，住口不言。

我和启春当年受采薇所托，给升平长公主送信。我们拆了信，尽知事情原委，但始终瞒着采薇。因此采薇一直以为，我们并不知道她的兄长谢方思和升平长公主的恋情。我只当没听出来，笑道：&ldo;妹妹一定看了什么闲书移了性情了，不然好端端的为何说这些丧气话。&rdo;

采薇微微一笑：&ldo;祖母还在时，我常随她老人家去小庵听经。佛经有云：诸行无常，一切皆苦。诸法无我，寂灭为乐。又说：是日已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都是一场空罢了。祖母去世前，还拉着我的手，说我有佛性呢。&rdo;说罢垂目合十，又念了声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