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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第1页）

原来&ldo;那颗星&rdo;是指沿天际划过的彗星，他终究还是看到了。我虽然知道他一向多疑，不过却是头一回看见他眼中陡然迸发出的杀意。一身冷汗被风吹散，我浑身僵直：&ldo;微臣读书不求甚解，竟不记得史书中有这一段。&rdo;

皇帝哼了一声，注目西方。我趁他不留意，向小简招了招手。小简蹑手蹑脚地上前来，在旁伺候半晌。皇帝转眼一瞟：&ldo;怎么？&rdo;

小简躬身道：&ldo;陛下，已经子时了，还请回寝殿安歇吧，不然可要误了早朝了。&rdo;皇帝恍若无闻，小简又连叫两声，皇帝眼中的杀气这才缓缓隐没：&ldo;本想让你在这里自在观星，倒拘束你了。不是坐得笔直，就是站着，也不怕脖颈断了。&rdo;

我垂头道：&ldo;微臣不敢失仪。&rdo;

皇帝扶着小简的手向仪元殿走去：&ldo;太后在景园建了望思子台，想着过去住几天。合宫妃嫔都去，慧贵嫔已经在那里安排下住处了。你就住在含光殿旁边的太平馆吧。&rdo;

景园……自悫惠皇太子和三位公主死后，也有四五年没有去过了。不，其实我是景园的常客，即使在炎夏，我梦中的景园依旧是冰冷惨白的一片。这一生，我都不想回去。他听不见我的回答，转头追问道：&ldo;如何？&rdo;

我叹道：&ldo;恕微臣不能从命。&rdo;

皇帝道：&ldo;为何？&rdo;

黑夜令一切绝望与疲惫都无所遁形，星光催促着彼此的坦诚。我太累了，已无力再掩饰自己的仓皇愧疚，只得如实道：&ldo;自咸平十三年冬天，微臣在金沙湖上目睹三位公主薨逝，夜来发梦，总是回到金沙池，见到三位公主，因此惊吓，夜晚若不明灯便不能安睡。微臣实在没有勇气回到景园，请陛下恕罪。&rdo;

皇帝动容，怜惜道：&ldo;怨不得你遇刺后朕去看你，你明明睡下了，灯却还亮着。&rdo;

我叹道：&ldo;是……&rdo;

皇帝沉默片刻，忽又道：&ldo;如此说来，你是心惊？&rdo;

我早已熟悉他绵里藏针、瞬息万变的口吻，若在白日，清风过耳罢了，现下却刺得我心头微痛。只一瞬，我整理好思绪，恭敬道：&ldo;回禀陛下，确是心惊。&rdo;

他又问：&ldo;难道不是心虚？&rdo;

听他问过这一句，心中如梦中的金沙池一般寒冷而空洞。陆皇后已死，但陆皇后的疑问却并没有随她而去。而我，本也不配得到他的信任。我沉声道：&ldo;是，微臣的确心虚。微臣当年奉旨查验命案，多有疏漏。若不是郑司刑，微臣险些铸下大错。&rdo;

听闻此言，皇帝才有几分心痛儿女夭折的伤感，他转身长叹：&ldo;当初你的确是疏忽了，然而也还算补救得及时。到如今，你还是放不下么？&rdo;

我叹道：&ldo;微臣亲眼见公主枉死，今生今世，都不能忘怀。唯愿永远都不要再回到景园，回到金沙池。&rdo;

皇帝摆一摆手：&ldo;罢了。你果然很会扫兴。回去吧。&rdo;说罢疾步回了寝殿。

我在原地下拜恭送，正要起身，冷不防眼中落下一颗泪滴，星芒自四面八方而来洞穿了它，完整无缺却又满身伤痕，泯灭在薄薄的尘土之中。

第十一章忧心悄悄

一出定乾宫，绿萼便道：&ldo;陛下今天话可真多，奴婢的腿都要站断了。&rdo;

我满腹心事，随口道：&ldo;辛苦你了。&rdo;

绿萼笑道：&ldo;陛下刚才问有什么趣事，姑娘怎么不说孝女孟宁的故事？奴婢觉得这个故事才有趣呢。&rdo;

我淡淡道：&ldo;这件事留给华阳公主去说好了，我何必去抢公主殿下的话？&rdo;

不一时走到西一道的尽头，因通向益园、历星楼和漱玉斋的门已下钥，绿萼便叫起值房的小内监开门。待出了门，绿萼忽道：&ldo;奴婢觉得陛下说得很有道理。&rdo;

&ldo;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