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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第2页）

朱云道：&ldo;母亲说，长姐是皇妃，我们一家本就富贵已极。明虚却道，长姐虽是皇妃，宠却宠矣，贵不尽然，母亲的贵全因二姐而来。&rdo;

我微微冷笑：&ldo;我？&rdo;

&ldo;可不是么？&rdo;朱云两手一摊，&ldo;唉，倒显得我这个独子是可有可无的。&rdo;

我不禁在他手心里拍了一下：&ldo;你明知道她不怀好意，还信她胡说？&rdo;

朱云笑道：&ldo;我自然不信她。二姐今日回来，母亲肯定会让二姐去见一见那个明虚。我已将事情都告诉二姐了，如何戳穿那个明虚，就看二姐的了。&rdo;

我在他肩头戳了一记，冷哼道：&ldo;你很幸灾乐祸。&rdo;

朱云肩膀微斜，我这一指如戳在水中。他笑嘻嘻道：&ldo;我在朝中早就听人说，二姐一言以黜，一言以擢。大人们都想要结识二姐，巴结二姐，连我也沾了不少光。明虚一个野尼姑，自然不在话下。&rdo;

我拂袖道：&ldo;谁耐烦和她周旋，我先回宫了。&rdo;说罢转身欲行。

朱云忙拉住我的袖子道：&ldo;二姐就这样回去了？母亲问起来我怎么答？&rdo;

我拂开他的手，佯为作色：&ldo;我知道，你不想当着母亲的面戳穿明虚，让母亲难堪。我呢，也不是不想代你做这件事，反正我在母亲眼中已经是个恶人了。只是……&rdo;我叹息，口气转而庆幸，&ldo;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千万马虎不得。&rdo;

朱云一怔，愕然道：&ldo;不就是一个骗子姑子么？何至于性命攸关？&rdo;

我淡淡道：&ldo;当年李渊的功臣裴寂，先是听了沙门法雅的妖言而不上报唐太宗，后又有一个狂人称&lso;裴公有天分&rso;，裴寂很害怕，更不敢上报，于是命家奴恭命杀了这个狂人。后来恭命背叛裴寂，便将此事报知朝廷。唐太宗大怒，罗列了四条罪，&lso;位为三公而与妖人法雅亲密，罪一也；事发之后，乃负气愤怒，称国家有天下，是我所谋，罪二也；妖人言其有天分，匿而不奏，罪三也；阴行杀戮以灭口，罪四也&rso;[224]。裴寂最后被流放去了静州。&rdo;

朱云瞪着眼：&ldo;二姐……&rdo;

我又道：&ldo;这是远的，便说近的，咸平十八年西北天子气之事你还记得么？你应当知道，皇帝忌讳这些事。覆辙之戒，不可不鉴。&rdo;

&ldo;二姐的意思是……&rdo;

&ldo;我见那个明虚不打紧，若她口吐妖言诳语，也说一句&lso;女录有天分&rso;之类的话，我是告诉圣上还是不告诉圣上？是杀了她还是由着她造谣生事？岂非进退两难？&rdo;

朱云恍然：&ldo;二姐所言有理。&rdo;又有些不甘心，&ldo;只是一场好戏竟看不到了。&rdo;

我笑道：&ldo;明知是试探与陷害，就不要往里踩了，小心玩火自焚。皇帝治罪的时候，可不管这个明虚的度牒是真是假，她是真尼姑还是野尼姑。&rdo;说罢抬高了手拍一拍他坚实的右肩，&ldo;我回宫去了，你自己想法子和母亲说吧。&rdo;

朱云焦急唤道：&ldo;二姐‐‐&rdo;

我笑道：&ldo;这一次要多谢你，若不是你小心行事，我说不定便着道了。你想法子把她赶走便是了，可以悄悄的，也可以大张旗鼓，只是别让母亲难堪便是了。&rdo;说罢跳上车，逃跑一样的离开了侯府。朱云狠狠拍着石狮子的脑袋，恨声道：&ldo;若让我查到是谁在害我们家，必要把他戳个透明窟窿！&rdo;

绿萼放下窗帘，面有忧色：&ldo;公子好像很生气。姑娘为什么不进去？&rdo;

我握紧了拳，叹道：&ldo;家里布满了地雷，进去就要粉身碎骨，我可不敢。&rdo;不待绿萼再开口，我便问银杏道，&ldo;这些日子我一直忘记了问你，沐芳和采衣如何了？&rdo;

银杏小心翼翼道：&ldo;采衣因得姑娘青目，漱玉斋的人都巴结她，反倒是沐芳，很不得意。不过她终究也不敢说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