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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第2页）

皇帝道：&ldo;朕去看看李演。有快一年没有见过他了吧。&rdo;

小简笑道：&ldo;可不是么？李师傅离开定乾宫去养病，的确快一年了。唉……陛下慢些走……&rdo;

一阵齐整细碎的脚步声后，整个仪元殿都安静下来。许久，小书房里有人长长吁了一口气。封若水站了起来，嗫嚅道：&ldo;姐姐……&rdo;

我站起身，险些又跌坐在榻上，撑着绿萼的手才慢慢站直身子：&ldo;我早说过，华阳公主厌恶见到我。罢了，我先回漱玉斋了，倒耽误妹妹的工夫了。&rdo;说罢示意绿萼先去开门。

封若水忙道：&ldo;姐姐放心，今日之事，妹妹绝不会透露半个字的。&rdo;

旧的时代就要过去。在新的时代里，旧时代的眼泪、悲苦、冤屈、伤痛、死亡以及一切的抗争，都将成为谈资，成为从故纸堆中精心剪裁而出的逸闻。新时代的叹与笑，永远都那么廉价。说不说，都无关紧要。我淡淡一笑：&ldo;多谢妹妹。&rdo;

刚刚走出定乾宫的后侧门，绿萼便忍不住道：&ldo;华阳公主说话可真狠。&rdo;

我不禁笑道：&ldo;你也觉出公主话里的厉害？&rdo;

绿萼道：&ldo;不但厉害，而且句句在理，让人挑不出错来。&rdo;

我叹息道：&ldo;殿下是最年长的皇女，素来备受宠爱，即便她说错了，又能如何呢？陛下不是说，若她是个皇子，就要传位于她么？&rdo;

绿萼忙道：&ldo;那姑娘要如何应对？&rdo;

陆皇后出于慈母之心，希望华阳公主一无所知，与我相安无事。她的希望终究落空了。我叹道：&ldo;这是我欠公主的，由她去吧。&rdo;

到了巳时，我照旧从漱玉斋去定乾宫处置政务。刚刚踏进定乾宫，便见小简迎了上来。我奇道：&ldo;简公公不在里面服侍圣驾，怎的在这里？&rdo;

小简笑嘻嘻道：&ldo;陛下已经在里面坐着好一会儿了，问奴婢朱大人怎么还不来？故此奴婢出来瞧瞧。&rdo;说罢极快极轻地道，&ldo;晚上奴婢有要事禀报。&rdo;又笑道，&ldo;若大人再不来，奴婢就要派人去漱玉斋催了。&rdo;

我笑道：&ldo;不敢。有劳公公了。&rdo;

皇帝从李演处回来得很早，我走进御书房时，他已经在看封若水写好的奏报了。行过礼，我照旧坐在小书案后处置政务。与皇帝讨论了几件政事后，他命小内监将附在封若水奏报后面的几页白纸送了过来：&ldo;这个你也瞧瞧。&rdo;这几页纸正是李二井告发昌平郡王的上书，是我一早在小书房处读过的。

我看罢问道：&ldo;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rdo;

皇帝道：&ldo;倘若这件事交予你，你会如何处置？&rdo;我微微一笑，慢慢折起上书，塞进封套之中。皇帝笑道，&ldo;想来你心中已有成算，别只顾笑，说出来听听。&rdo;

我站起身，敛容道：&ldo;若交予微臣，微臣就判这李二井杖毙。徐鲁识人不明，左迁长史。派钦差去醴陵县，将县衙中一干人等捉拿鞠问。再派一个吐辞清越的使者训诫昌平郡王，若陛下还不放心，就再差一队羽林看管昌平郡王的幽居之所，也就是了。&rdo;

皇帝一怔：&ldo;你竟不先命人去查问李二井么？&rdo;

我恭谨道：&ldo;李二井的这封上书破绽颇多，根本不值得陛下派耳目前去诘问。&rdo;

&ldo;有何破绽？&rdo;

&ldo;首先，告密者李二井，自称是潭州刺史徐鲁的侍从。照书中所说，徐鲁一年才去醴陵县两次，统共也才四次。也就是说，这个李二井就算每次都跟着主人去看望王爷，也不过四次而已。怎么他说王爷&lso;常发牢骚之语、怨望之词&rso;&lso;每日抄剑，若指麾状&rso;&lso;在院中游走，行诅咒之事&rso;，倒像日日跟随王爷，亲眼所见似的。可见，这封上书极有可能不是他写的。敢问陛下，在醴陵县，谁能把昌平郡王的说话举动都窥伺得一清二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