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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第2页）

我笑道：&ldo;当时刘钜学艺未成，告假回京探母，不过数日便回山去了，因此不得在京中露面。&rdo;

启春笑道：&ldo;恕我直言，他既救过妹妹的命，人又英俊正直，妹妹倘若真的以身相许，也是一段佳话。&rdo;

若不是与启春多年交情，知她不是作伪之人，我定会以为她在讥讽于我。我顿时失笑，语带灰心之意：&ldo;姐姐也知道，我身子不好。一副残躯，说什么以身相许呢？这一生，只怕也就如此了。&rdo;

启春本想宽慰两句，怔了片刻，改口道：&ldo;这一生还长得很，哪里便能如此定论？何况女子之中，唯有妹妹能自主婚姻。妹妹嫁不嫁、嫁给谁，在宫中，或出京去，都由得自己。妹妹多年辛苦，不就为的这一日么？&rdo;

十数年来，唯有启春能如此说罢了。于哀凉之中复生几许暖意，我淡淡一笑道：&ldo;姐姐所言甚是。&rdo;

正说着，丫头进来禀告：&ldo;启禀王妃，启禀君侯，华阳长公主驾到。&rdo;

第十五章混混宵练

华阳的车驾远远地来了，侍卫的刀戟之光此起彼伏，森冷清流环绕车驾，无懈可击。渐近王府，侍卫次第罗列两旁，露出八匹雪驹和华盖赤毂豪车，后面跟随六辆小车，都用两匹乌驹拉着。从人数十，皆衣着光鲜。除却启春，众人俱下拜行礼。

华阳下车，启春方才屈一屈膝。华阳亲热道：&ldo;嫂嫂何必行礼？&rdo;又向众人道，&ldo;请起。&rdo;

我站起身，华阳笑道：&ldo;玉机姐姐竟也来得这么早，才刚没看见。是孤失礼了。&rdo;说罢颔一颔首。只见她身着白绿色蜷枝纹襦裙，外罩孔雀绿广袖长衣，衣袖上以赤金与墨绿二色绣满了繁复的花叶。乌发束起，正中一枚金钿，脑后斜簪三对金镶玉簪。十五岁的少女，虽然端庄华贵，却显得太过老成。

我恭敬道：&ldo;既是长公主殿下相邀，玉机不敢迟误。&rdo;

华阳嗯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转头向启春道：&ldo;嫂嫂先引孤去拜见太妃与信王哥哥。&rdo;

启春笑道：&ldo;太妃去白云庵小住了，信王在军中，至今未回。&rdo;

华阳笑叹：&ldo;那当真可惜了，列子三剑之一的&lso;宵练&rso;，信王哥哥竟看不到了。&rdo;

启春笑道：&ldo;剑在殿下手中，信王日后定然得见。&rdo;

于是众人进府，在正堂上行过大礼，华阳便去偏殿更衣。只见她换了一身黄绿纱衫，隐隐可见中单上所绣的红叶银花，甚是清慡娇俏。更衣后，华阳与启春带领众人一径来到后花园的水阁之上。咸平十七年腊月，我第一次来王府做客，便是坐在水阁对面的戏楼之上。当年待客的&ldo;彤儿&rdo;已成了顺阳郡主、我的弟妇，华阳也长成了英气勃发的亭亭少女。

今日风和日丽，众人便在水阁之上饮茶说笑。一个年长的宫女捧着剑匣端立在旁，身后是水岸边的戏楼，巍巍若山。华阳一味与启春说话，并不正眼看我。我只呆坐无语。

眼见巳时已到，华阳长公主这才向我笑道：&ldo;都这会儿了，刘公子怎的还不来？&rdo;

刘钜素来我行我素，行事&ldo;自有道理&rdo;，我早便习以为常。遂答道：&ldo;回长公主殿下，刘钜自从家中来，许是耽误了。&rdo;

华阳与启春相识一眼，不禁笑道：&ldo;刘公子家住哪里？孤派人去接便是。&rdo;

我笑道：&ldo;殿下恕罪，微臣并不知刘钜家住哪里，微臣府中也无人知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