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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1章 追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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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平之危既解，一时间消息传遍九大城。随之而来的是对突然出现的张子戈等人身份与实力的猜测。

有人说，他们是人族中的隐士，因为看不惯九大城的行径而入世；有人说，他们是人族留的秘密力量，专为消灭邪恶且强大的兽族而来；有人说，他们是天外的修行者，来世俗中历练。

九大城城主府一时间被推至风口浪尖，九大城中的族人也反应过来，他们以性命相托的城主府已经变质，更多蒙在鼓里的府卫也得知了事实的真相。

如果按照九大城主的计划，没有张子戈等人的出现，九大城主府最后也会出手，他们会在大平城实力最为薄弱之际将其接收。只是，他们想好了开头，却没想到结尾。

武力出于下的好处体现出来了，除却部分向九大城主靠拢的府卫，剩余的府卫都开始反抗所在的城主府。仅仅过去了一夜，还能通过城主府管控所在大城的城主只剩下三位，他们分别在大丰城、大德城、大常城。

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九大城都已经封闭，大平城的消息从何而来。

是的，九大城在兽群逡巡之际便已紧紧闭锁城门，直到兽潮结束，府卫倒戈，九大城始终严关紧闭。

城门虽关，但九大城中的藏宝阁并未受兽潮影响而关闭，能够将藏宝阁开遍人族十城的，其背后的势力也就只有另一半人族所在的边区了。

唯一区别的是，在大丰城的藏宝阁却有另一个称呼，珍宝阁。

是日，珍宝阁来了一位稀客，柳浮生。

如今的柳浮生形象大变，即便是大平城之人也难以将其认出，珍宝阁的吴老掌柜却是一眼认出，激动地相迎。

吴老掌柜可是知道藏宝阁这位大掌柜的存在，不是大平城藏宝阁掌柜，而是十城藏宝阁掌柜。

“柳老，多年未见，可至天元了？”

“老吴，这么多年不见，一上来就问这个，太不够意思了吧。”柳浮生半开玩笑道。

“想当初，我等一别，竟是过去了二十年，如今看到你，不得不服老啊。”吴老掌柜感慨道。

“怎么，修为没上去？”柳浮生眉头一皱。

“都试过了，硬是卡在地元这一关，所以你别以为我这模样是装的，其实真的老了。”吴掌柜叹道。

柳浮生一并默然。

“即使是天眷，也有极限。我等就此止步，其实也算不得遗憾了，毕竟，还是等到你来了。”吴掌柜话风一转，意有所指，点出柳浮生此行目的。

“人族十城，三城已病，如今，人族归拢势在必行，也必须要清理一批蠹虫了。”柳浮生颔首。

“若是如此，你大可将此任务交予我，何必亲自跑一趟？莫非事情异常棘手？”吴掌柜疑惑道。

“正是因为不知深浅，才要仔细访察，要知道，五十年来，我内部人族首重教化，以族为基，小族为家。大平城一事既出，才知道其中出了纰漏，而今九城有三，自我清查尚且沉疴不起，着实病得不轻。一城之主，可以因权利蔽目，利欲熏心，但十万府卫均起于小家，不事教化，不顾家人，改心易志，并不寻常。个中缘由，实在不容忽略。”

吴掌柜这才醒悟，如果只是对三大城进行简单的清洗，就可能将动乱人心的病源遮掩而过，隐患始终存在。人族即将一统，倘若隐患于今后不定之期爆发，人族势必再乱。

柳浮生继续说道：“天下繁复，尽在其心，人族之心，不安则乱。天下艰难，尽在其头，人族既乱，乱则无休。”

“人族可以接受处境困顿，但不能默许阵势混乱。倘若困顿，不过一时，只要苦心经营，就能摆脱困境。但混乱不同，混乱之所以产生，是因为最先动摇了信仰。信仰缺失，私心便会滋长，对利益的追求将会对抗对义的追求，乱象就成了，而混乱的行为又会加剧阵营的偏移，直到最后，拨乱反正的热情会在拉锯中不断被消耗，人族逐渐沦为漠视一切的人，在沉默中被动地接受现实。偶尔想起，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就会猛然发现，前路都已模糊了方向，莽莽撞撞，浑浑噩噩，至死而已。”

能够引起混乱的不外乎两样，一样是苟且的侥幸，一样是进取的分歧。一如柳浮生在族老面前的陈说，九大城的作为绝不是以人族利益为核心的大胆探索，而是以上层的腐化为根本的错误行径。如今，柳浮生所要追究的真相是，九大城的城主府究竟因何为倚仗，可以认为，集权可以让他们活得更逍遥。

“以一族根本为部分人的野心买单，莫非这些人对人族的解析深入到了极点，足以使这些人的野心膨胀到收囊一族的程度？”

“纵观人族历史，尚且未发现有掌控人族之后不对外扩张的人，而对外扩张又岂能容忍自身的腐烂？”

“以攫获人族为目的，却仅仅是想掌控人族而已，腐化其上，分裂其下，无所不用其极，若非是弃族之人，则是异族之人。”

柳浮生想尽最坏结果，不意吴老掌柜却不认同了：“唯一的异族已经被我族圈在十万大山之外，眼下的动乱在任何时代的人族内部都不少见。我们必须承认，人族是难以被掌控的种族，连人族自身都难以完全掌控，异族之人想要掌控我族，那是做梦。”

“吴老，不可否认，人族总能从逆境中走出，但人族并非不可掌控，如果放弃了进取，人族就会被这个世界掌控，走向衰亡。人族，是在抵抗衰亡之势中逆行而上的种族，而异族之人只需要利用这一点，足以将人族毁灭。人族之所以在任何时代都有动乱，却未曾灭亡，是因为，动乱确实由内部引起，而不少有识之士力挽狂澜。我们或许不是掌舵之人，却都是乘舟之人，都有驱散云雾，排险保航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