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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立起一只手,笑着说:“你可以回去了,路上注意安全。”
杨烁纵使不甘愤怒,却又不敢发作,他离开后,龚叔上前说:“少爷,你就不怕他把这件事说出去?”
“他不敢,”宣兆笑笑,“至少现在还不敢。”
杨烁这种人,骨子里同时有着偏激和懦弱两种极端个性。宣兆手里还有他的把柄,只要不把他逼得太紧,他暂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更何况,宣兆在决定出手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被岑柏言知晓的准备。
“叔,”宣兆按了按额角,“我是不是挺幼稚的。”
“怎么说?”龚叔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杨烁也没多大,还是个小孩,”宣兆轻笑了笑,“我为了给他出气,竟然用这种手段对付一个小孩。”
龚叔当然知道宣兆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少爷,你不如”
——不如把真相告诉岑柏言吧,你这么下去,折磨的到底是他还是你自己?
“十一点了,”宣兆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垂眸说,“他来接我了,我该回家了。”
龚叔一怔,整整十七年,他已经整整十七年没有听见宣兆说“回家”这个词了。
惊雷酒吧的后巷,岑柏言跨坐在自行车上,单脚撑地,等宣兆下班。
后门开了,他双眼一亮:“怎么才出来——”
话没说完,里头冒出一个黄了吧唧的脑袋,不是宣兆,是个出来扔垃圾的服务生。
黄毛眨眨眼:“你和我说话啊?”
岑柏言尴尬地刮了刮鼻梁:“不好意思啊哥们儿,认错人了。”
“没事儿,这里暗,你到前边亮堂点儿的地方去等吧。”
黄毛手里拎着两大袋厨余垃圾,走到岑柏言身前,扔进了巨大的绿色垃圾桶里。
岑柏言闲着无聊,一抬下巴:“你这儿不搞垃圾分类啊?”
黄毛扭过头:“我们交钱了,有人帮我们分。”
两个人这才看清了彼此的样貌,均是一愣。
岑柏言缓缓皱起眉头:“怎么是你?”
这个黄毛他印象很深刻,当天宣兆来看他的球赛,他们吵了一架不欢而散,宣兆让岑柏言别再管他。当晚岑柏言他们在酒吧开庆功宴,宣兆发着烧又喝了酒,在厕所里碰见了这个黄毛,黄毛当时还说了些不干不净的话,醉鬼宣兆把黄毛认成了岑柏言,脸颊通红地问“是柏言吗”,把岑柏言气了个半死。
这黄毛怎么是这里的服务生?看着还很任劳任怨忠厚老实的样子?
“操!”黄毛低骂一声,“我不知道啊,你别问我,我就是个打工的。”
他撂下这么一句,转身就进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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