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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第2页）

&esp;&esp;只有姜循。

&esp;&esp;阿娅颔首，小声：“我不会告诉太子殿下的。”

&esp;&esp;两个卫士自然听到，然而那是人家情人之间的情趣，他们早已学会什么话向太子汇报，什么话不汇报。卫士们装聋作哑，姜循乐得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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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江鹭在离席的诸多臣子中，亦是忙得很——从宴席上退走，他急着去汴河州桥边。

&esp;&esp;太子生辰，与民同乐。民间此夜灯火如昼，箫鼓喧天。又兼七夕刚过，节日余韵未散，街衢间华灯密密，灯山火影伴着人声喧哗，京瓦伎艺热闹非凡。

&esp;&esp;一月有余，流民得到安置，也来过这节日。他们有些人在街上认出了小世子，怀着感激之心朝世子打招呼，江鹭一愣，微笑点头。

&esp;&esp;他这般和气，一下子让出来游玩的流民激动万分。那人跑走后，一会儿重新奔来，朝江鹭怀中塞了一包糖炒栗子，不等江鹭反应过来，就跑得没了影。

&esp;&esp;江鹭心暖又失笑。

&esp;&esp;而有一人认出他，便有更多的人认出他。有人来送花，有人来道谢，有人丢下一盏莲花灯便走。

&esp;&esp;江鹭始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该露面。他看旁边有成衣铺，便绕进去换了身衣容，戴上蓑笠，遮挡了容色。这一次出来后，街上认识他的人倒不多了。

&esp;&esp;江鹭便站在墙边，观望着金碧相射罗绮满街，往来游走的人流。

&esp;&esp;忽而，一个小孩到他身边，拽他衣袖。他心中一紧，以为自己又被认出。

&esp;&esp;江鹭蹲下来，小孩子笑嘻嘻地交给他一张纸条，奶声奶气：“给你。”

&esp;&esp;江鹭：“谁让你给我的？”

&esp;&esp;小孩如泥鳅般溜走，江鹭心中已经觉得自己又一次被流民认了出来。只是奇怪，大多百姓是白丁，送花送菜倒是正常，怎么会给纸条？

&esp;&esp;江鹭打开纸条。

&esp;&esp;夜火在天，风拂衣摆，蓑笠轻纱飞扬，一重游火落在他眼中、纸上。纸条上几分熟悉的字迹跃入江鹭金澄色的眼底——

&esp;&esp;“我亦倾慕你。”

&esp;&esp;他心头重重一跳。

&esp;&esp;他盯着字条，往后看——“无论日月更迭，山河崩塌，我心不悔。”

&esp;&esp;江鹭耳边响起清越的小曲哼唱声。

&esp;&esp;江鹭捏着纸条抬头，见是汴河中的棠木舫上，烛火在一瞬间点亮，船楼窗上晕黄明光中映着名妓纤影。一丛花影斜入窗，名妓在窗后抱着琵琶弹奏，边弹边唱这半文半白的词：“……日月更迭，山河崩塌，我心不悔。”

&esp;&esp;桥边许多看客趴在围栏上，朝船上掷花，喝彩不住。

&esp;&esp;乐声随水波起伏，叮咚声中，歌声婉转黏哒。与此同时，江鹭见到灯火铺曳的街对面，背对着石桥和人群，站着一个俏生生的鹅黄衣裙的小娘子。

&esp;&esp;她逆着人潮，隔着嘈杂人声，字字句句跟随曲声念字。

&esp;&esp;流水落花，曲声婉约，众人呼喊，灯明如昼。她在说些什么，旁人也许听不清楚，可江鹭耳力是这样好。

&esp;&esp;抛却人声，抛却喧哗，万籁俱寂，似只有二人相对。

&esp;&esp;江鹭清晰无比地听到姜循的吟诵：“我亦倾慕你。日月更迭，山河崩塌，我心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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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是昔日阿宁和江鹭的誓言。

&esp;&esp;此时，江鹭拿着的纸条、名妓唱的小曲、对面鹅黄衣裙小娘子的吟诵，同时发生。

&esp;&esp;姜循不是白日时那类艳光四射的妆容——她不施妆容，简衣素裙，发无钗饰。她干净皎洁，打扮得不像贵女，像个出门玩耍的平民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