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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灯（第1页）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问毛鑫，局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毛鑫只是支支吾吾的懒得给我解释，说我思想死板，不懂变通，一点不像个充分发挥了主观能动性的唯物主义者。

我好说歹说，毛鑫才算我开窍了，边开车边给我普及局眼。

这局眼，说白了就是决定一个局的成败最关键的要素，拿一盘棋作比，这局眼就相当于围棋中的棋眼，可以是一个，也可以是两个或者多个，不过这取决于局内的分宫，因此又叫这种局眼作宫镇，当然，这东西过于高深，流传甚少。据毛鑫所知这传说中最高级的局也只是个五宫局，用了金木水火土五个宫镇。至此，毛鑫就不愿再谈，说再说就超出我的理解极限了，我看其实是快超出他的极限才对。

一个局里，必须考虑到各种可能的和必要的要素，这其中，有一些是可有可无的，有一些是必要却不紧要的，剩下的，就是局眼了，当然，这东西传到现在早就连皮毛都不剩了，因此这局眼的多少，更取决于局的大小和复杂程度，宫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则更成为天方夜谭了。

就拿现在的电影来说，每部电影还没上映之前总会爆出一些剧组的不合或者是明星秘事，总之就是越乱越好，怎么爆炸怎么来，等事情曝光得差不多了，各路水军再来轮番上阵，这叫起局，也是发酵，怎么无耻怎么来，等把公众的视线和舆论的风向定好之后，相关当事人或者是其他的棋子这时就会出来各种直接或者间接的旁敲侧击，直到你死那天也未必能留下定论，这时候，这局才叫死局，别看电影完了，有的明星还能借助这种局的效能继续坑蒙拐骗，引起关注。当然，死局太狠，越死的局越难布，越容易露出马脚，所以玩得起这种局的人是少之又少，顶多是多受益一会就自动出局。

“这种局是现在比较常见的低端局，基本局师都不用出手，别看现在大数据时代信息大爆炸，群众却一个比一个更好蒙蔽，所以说，局师这饭碗是越来越难端了，老祖宗的学问眼看就沦落为江湖骗局，断代咯。哎！言归正传，你说说，刚才我说的局里，哪个是局眼？”

“当然是明星啊！这没有当事人，哪来的局？”我信誓旦旦道。

“明星你妹啊！现在的人都精着呢，人家顶多给你个名头去玩玩，玩砸了算你的，玩出名堂来才算大家的，反正怎么都能演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做网络暴力的牺牲者，所以说你不开窍吧，这局里水军才是真正的局眼！瞒天过海，改天换地可就全靠他们了！”说罢毛鑫点了支烟，深吸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继续道：“不过这局眼也分很多种啦，有的局眼就是用来抛砖引玉，有的局眼就是单纯用来撑场，这局要是搞不好的话对局眼的伤害自然也是最大，所以你没看还是有那么几个明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我靠，我就说嘛，明星也算局眼嘛！毛鑫你小子不厚道啊！”我据理力争道。

“行行行，算你对了一半，不过有的时候，明星也只是别人的棋子而已。”毛鑫无奈地回答，我这才略带得意地点起一支烟，也学着刚才毛鑫享受的样子，深深的吸了一口，差点没呛到。“你说你就和我扯那些神秘主义唯心的理论，这下举这么几个贴近生活的时事我倒瞬间明白了不少。”

“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了，这其实就是江湖骗局，再高级一点的你又得蒙了，亏你读过那么多书，脑子都读坏了。”

这次我没有反驳，借着吞云吐雾的功夫，我突然想起了在茶楼里那个老头对我说的话，现在想来不止是惊奇，倒有些后怕了，毕竟这几天突如其来的事太多了。我无暇应对的同时，其实更担心的是接下来会不会更糟。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又小声的和毛鑫重复了一下老头对我说的话，谁知毛鑫当场炸了：“胡扯，老白我看你怎么也变得神神叨叨的了，还老党员呢，就这么一句话就把你吓蒙了？”

我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怯场，“开玩笑，我就吓吓你而已，谁知道那老头是不是看我像个门外汉来骗我上钩呢。”说完这句话我反而更担心了，娘的，要不是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还真不会这么敏感，不过我依然表现得很强硬的样子。毛鑫没有发现我的异状，只是附和道：“就是，那些神棍可精着呢，我这才刚出门，就有人来钓我鱼了！”

“钓你妹啊！毛鑫，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二叔不在了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可能就是为了缓解下自己内心的紧张，毕竟平时我和毛鑫说话都没个正形，现在见毛鑫这么激动，就条件反射的想要吓吓他，延续下车内阴暗的气氛。

谁知毛鑫突然怔了怔，半晌没有说话，“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你脑袋被门夹啦？”

“你说，我最近总感觉有人在监视我，正好你在，你给我排解排解？”我没有回答，而是将最近心底的疑惑对毛鑫和盘托出，毕竟在这世上，他就像我的亲兄弟一样，我们从来都是知根知底，知无不言。

“我看你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了吧？你小子现在也是不好好吃饭，瘦的像电线杆一样，我记得你小时候也是营养不良得过多动症吧？”毛鑫这一说还真是管用，我的心情瞬间舒畅了很多。

“是啊，现在想起来就搞笑，一天眨巴个眼睛，不眨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撩拨得慌，眨得鼻酸眼胀的，人家看我都像个脑残一样。”我笑道。

“你这算什么，那时候我最怕和你一起去上学了，每次都是走着走着你就不见了，结果回头一看，你还定在那儿眨眼睛，那可真是两步三回头，净看你眨巴眼睛去了，所以后来为了不让别人也觉得我是白痴，我走路都和你保持距离呢，其实那时我最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你不和我说过嘛，每次看我眨巴眼睛，你都会觉得自己的眼睛也痒，也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我眨巴几次，你不就是怕我把病传染给你嘛！老毛鑫！”我戏谑道，说着说着又觉得眼角有一点痒了。

“你看吧，你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哥那时最怕的其实是你真的是个白痴！你要真是白痴，那哥我的一世英名也就毁啦！”

“你大爷的！滚！”我怒道，其实心里倒还有点感动，这么多年，都说人是善变的，可和毛鑫在一起，我一点也感觉不到岁月在我们身上压榨过的痕迹。

就这样有的没的的瞎扯着，我的心情反而舒畅了不少。毛鑫把车了开到我家门口，我极力留他在家过夜，谁知这小子再次神秘一笑，表示今夜有约了，我也就不便强求，自行走了。

今晚过的很慢，却很充实，虽然我对玄学那一套不感兴趣，却也算开了眼界，对自己心中的那点烦闷也没那么在意了，都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又何必执着于当下这些烦恼呢？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想着想着，我已走到小区楼下，不经意间抬头一看，猛然发现我家客厅的大灯居然是亮着的，我当时寒毛就竖起来了，心想就算是自己忘记关灯也应该是卧室的啊，我真不记得自己今天开过客厅的大灯了，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也就道是自己看错，独自上了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