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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卖给南倌儿贩子（第1页）

脏话还没倒出来，墨邑过来抢了衙役手中的板子左右开弓，又打出几颗带血的牙来。

曲四疼得捂着脸哭叫不止。

方勉勉才回到座位，压制冲天怒气。

那边司徒灵又道：“刚才说话的男人，便是为首的恶徒。”

曲四见张大女始终不敢露面，捂着脸骂道：“贱人，胡说！”

“他的左胸处有个黑色肉瘤，瘤子上长了三根毛。”

司徒灵说罢，孟知府示意陆荣扒开曲四的衣服检查，果然没有说错。

曲四哭丧着脸争辩：“胸前长瘤子的人多了！”

“可你的瘤子上长的三根毛，黑的最长，发黄的一根是黑色的一半长，白色的是蜷曲的，有三道弯。”

司徒灵转述完，陆荣道：“完全符合”。

曲四瘫坐在地上狂骂不止。

孟知府见状，让衙役塞了嘴扔在一边，再审王六子。

王六子此时还拿不定主意，争辩了几句。

张大女又借司徒灵，分别道出了其他三位的隐秘特征，不但分毫不差，也是难与别人相同的。

这女娃虽始终没露面，但谁都想得通，她自然是不可能在当场看到这些。

若非先前遭遇时看的仔细，没有别的解释。

方勉勉从担心张大女，转为欣赏。

假以时日，她要这女孩自己长足本事，再也不会受人欺辱。

张大女被辱一案，事实被当场厘清，曲四侮辱是事实无疑。

王六子三人喊冤，只说砸了不值钱的东西，并没伤害张大女。而且是张大女的父亲，邀请他们去家里交易。

此话一出，台下一阵哗然，之后便是沉默。

流民只能靠做零工挣钱，又要租房又要养一家子，卖儿卖女也是有的。

“我的伤，不是一个人造成的。”

张大女在司徒灵不注意时，甩掉了斗篷，将自己完完整整的陈设在众目睽睽下。

眼睛、胳膊、手、被撕烂的衣物，肩膀处的牙印……

鸦雀无声中，张大女平静细致的讲述了，哪一个人何时对她做了什么，没有一丝耻辱，也没有怨恨。

她像说一棵树被啄木鸟敲烂一般，只是认真仔细的说了事实。

一直在做记录的主簿手抖如筛，只能用左手稳住右手来书写，他怕漏了一字一句，辜负了这个女娃。

在场的，无有不肃然起敬的。

司徒灵攥着拳流着泪，责怪自己无力保护张大女。

方勉勉此时也十分冷静，她观察着所有人的神色，已经在心中推演接下来的场景。

“我二叔，不是先打的他们，是被他们先打之后，他还了一拳，然后追了出去……”

张大女说完，跪下朝着四面的人磕了头，走到张二叔身边，默默跪着。

事情变得简单，孟知府很快出了初审判词。

曲四强行侮辱未满十四岁的女子，判入狱二十年，指挥参与打砸伤人，赔付张家十两银子。